“走吧,咱們趕緊到膳房等著喝粥去,晚到一會兒估計鍋都給喜來舔幹淨了。”嶽西不嫌寒顫,她一個現代的靈魂,隻要不讓她光著四處溜達,圍著被子算什麼,總好過死要麵死活受罪的凍著。
現在最緊要的是先填飽肚子,這,才是目前頭等緊要的事情。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老子可是嫁的好男人啊!”去膳房的路都是小下坡,嶽西得和雲畫扶著走,兩個人才能都走穩了。
“娘娘。”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可不是張嘴就能說的,雲畫用手搖了搖嶽西從棉被裏伸出的胳膊,然後緊張地四下望著,就怕有人聽見。
“別看了,現在行宮裏所有的人都擠到膳房等著喝粥呢,沒人在這等著喝西北風。”多年的訓練,嶽西的細微感覺比常人要敏銳得多。住進這副身子的時間雖然很短,各方麵的功能都還在恢複,可憑著她‘專業’的知識,隻隨意四周掃了幾眼,便已經斷定周遭除了她們兩個再沒有喘氣的。
“這裏雖然不比帝都宮裏,但娘娘,您好不容易才撿了條命回來,可不要大意了,自古禍從口出,行宮裏所有的人都盯著您呢。”
雲畫說這番話的時候是戰戰兢兢的,她和霞染是真心實意的對韓月夕好,從小幾個人半是主仆半是姐妹的長大,有些話就算是明知道她不愛聽,雲畫也會想方設法的說說,也省的主子吃了暗虧。
“雲畫。”看著腳下的地勢還算平穩,嶽西停住了腳步,側頭望著她輕聲說道:“以後不要叫我皇後娘娘了,我聽著刺心。”
這話,主子不用做解釋雲畫就明白是為了什麼。
她家小姐做了五年的皇後娘娘,如今恐怕連皇帝陛下的龍顏沒都沒有看清過,更別提別的了。
真真是徒有其名的擺設而已。
而且即便是成了擺設,還是被遠遠地丟在了山莊,與那些同樣沒有見過先帝爺就成了太嬪的女人們自生自滅。
第一年,她們留在這裏還是滿心的企盼著有再回皇宮的一天,於是她和霞染一起陪著姑娘每日都爬到行宮的最高處,觀滄海亭去伸著脖子往山下瞭望,至於能等來什麼,誰心裏都是沒有底兒的。
那年雪落前的深秋時節,別處還穿著夾衣正覺氣候舒適的時候,她們都早早地穿起了棉衣。
她們終於看到了山下蜿蜒而上的來了大隊的人馬車輛,離得遠,雖然看不清來的到底是什麼人,車上到底運的是何物,可車上飄揚的閃著一道明黃是旗幟,正說明了這些人是來自帝都皇宮的。
雲畫至今記得當時主子臉上掛著淚水的笑容了:“你們看啊……是不是他來了……我就說,他是不會忘了我的。我還救過他呢……”
主子口中的他沒有來。
但他卻派人送來的了十一口質地上佳,精工細作的棺材,按照位份,她的那副是朱紅色的,隻有棺沒有槨,光那板子就有半尺厚,擺在那裏比別的都高出大出許多,氣派極了!
行宮裏能稱作主子的,正是包括韓月夕在內的十一個女子。
她等來了他送給她的,最終將盛著她孤獨地長眠於地下的屬於皇後的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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