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張著嘴巴扭頭望向高公公,怎麼看也覺得師父不像廟裏供得佛菩薩那麼莊嚴,倒是真和娘娘說的一樣,師父是麵白無須的。
“娘娘,這可使不得啊!老奴可不敢褻瀆神明啊!”高公公心驚膽戰地撲到在地,唯恐對麵的那個女子哪根筋不對了,明早逼著自己這樣做,那可是糟糕透了。
“行了,行了,快起來吧!”嶽西對著霞染一使眼色,示意她去把跪在地上磕頭不已的高文給攙扶起來:“本宮這不就是說笑嗎,瞅把大家給嚇得。”
一陣冷風吹過,地麵上被打掃得很幹淨,什麼也沒卷起,隻讓人覺得臉前一涼。
冷笑話也沒有這麼冷吧?嶽西看著眾人臉上木呆呆的表情,也沒了調笑的心情。
“霞染,去煮粥吧,大夥兒沒事的都去膳房呆著,那裏一生火就能暖和些。”
“是。”霞染從雲畫手中接過那個包袱,施了禮朝著膳房走去。
聽她胡謅八咧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正經話來,大家也就給她麵子,一起出聲跟著應了,然後拖拖拉拉地成群結隊跟在霞染身後去了膳房。
“你也跟著去吧。”嶽西把身前裹著的棉被打開,把喜來放了出來:“雲畫,回去找找,看還有什麼東西給這個孩子的腦袋遮遮,別給凍出凍瘡來。”
“噯。”雲畫一愣神,還是趕緊應了,聲音裏透著高興。這樣的小姐才是過去的小姐呢,對誰都那麼的好,對誰都上心……
“您也先回寢宮歇歇吧。”看娘娘想扶著門框站起,雲畫連忙費力地把她拉了起來。
“行,總得找件衣服對付上。看看剛才老子穿的那是什麼啊,跟死人穿的東西似的。”嶽西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晦氣,說完這句話後,又接連‘呸呸呸’了好幾聲才作罷。
雲畫捂著嘴沒敢笑,心道:您穿的本來就是給死人穿的,還是最最便宜的那種呢!
行宮的景致非常的好,整座宮殿依山而建錯落有致,韓月夕的寢宮靠近山頂,從她們現在待得聽濤殿還要往上走兩個院落才到。
嶽西一邊東張西望地看著周遭的景致,一邊後悔地想到:還不如先到膳房等著粥熟了填飽了肚子再回寢宮呢,這一來一回走的腿隻打顫兒……
‘靜中圓’這是韓月夕被丟在這所行宮裏自己選的住處。
如今嶽西仰著腦袋默默地盯著大殿門口掛著的這塊字跡毓秀的匾額冷笑了幾聲,“靜中圓?你還想自己能夠在安靜的等待中得到圓滿麼?你的丈夫遺棄了你已經五年了……他還記得有你這個人麼……如今你都死了,這一世啊,你是永遠得不到圓滿了。”
“娘娘。”雲畫打開了已經關閉了幾日的寢宮的殿門,站在門口躬身等著嶽西先走。
寢宮裏的陳設還保持著韓月夕死前的樣子,這點嶽西從她這具身體殘存的記憶裏已經感覺到了。
隻是她才往這屋裏一站,心裏就沒來由的煩躁起來,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先給喜來找個帽子啥的戴上,我的衣裙不是都燒了麼,我就先披著這床被子吧。”嶽西開口說道。
“那奴婢去旁邊找找……”站在門口的雲畫說著就要往自己的住處跑。
“行了,衣櫃裏難道什麼都沒有剩下?”嶽西說著已經走到雕飾著喜鵲登枝紋飾的衣櫃前伸手拉著門上的銅把手將門打開了。
高大寬敞的櫃子裏空空如也,幹淨的如嶽西此刻的肚子。
“什麼……都沒有了……”兩滴淚水奪眶而出,嶽西喃喃自語道:“本宮的龍鳳喜帕你們也給燒了麼?那是他迎娶我時,親手給我挑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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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