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鬆住在校外，史進山住在學生會辦公室裏，這時503隻有六個人。在嶽上風提出問題後，六個人靜想了一會兒，邵振強率先開口說：“坦白地說，我就是來混文憑的。混到文憑之後，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一是讓我老爸幫我找份工作，二是找家裏要錢做買賣。”
潘興航接著說：“在康大這三年，我做的事情有兩件半……”
不等潘興航把話說完，邵振強就嚷著打斷了他的話：“興航，你小子賣弄什麼玄虛啊？要麼幹了兩件事，要麼幹了三件事，哪來什麼‘兩件半’呢？”
邵振強插話，又被聲討了一陣，酈宗雲還故意學習《唐伯虎點秋香》裏的台詞說：“畜生的聲音！”
一陣大笑。
等笑聲落下來，潘興航繼續說：“這兩件事情，一是足球，這幾年我花了很多時間，用來踢球、看球賽、看體育報紙，現在也能看出一點門道來了。球賽看了幾分鍾，我一般能看出，這個球隊所擺的陣形，是442，還是4231，還是別的什麼陣形。二是遊戲，近幾年開發出來的電腦遊戲，都被我玩遍了，這種事不能提倡，就不說了。還有半件事情，這也是我最慚愧的事。我喜歡文學，看了一年多的文學著作，也曾去中文係聽過課，但終究沒有堅持下來，所以隻能算半件。總的說來，學習上沒多大收獲。”
李健學習孜孜不倦，其他五人原以為，李健會說他的收獲很大，但他卻說：“我到底學到了什麼，真的說不上來，隻知道很忙。我現在忙著準備考研，也是為將來過好生活。在學習方麵，我自認為還是很刻苦的，但對學問並沒有興趣。學習，這樣拚命地學習，到底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好一點的生活，為了我和我的母親。要說學到了什麼，的確說不上來。”
見三人說得比較消極，劉信就問：“在我們班上，很多人本來就對哲學沒興趣，是被調劑進來的，所以感覺沒學到什麼，這也很正常了。我想問一下，有人第一誌願就報哲學嗎？”
隻有酈宗雲答複說：“有，我就是的，哲學就是我的第一誌願，我喜歡哲學。人為什麼活著？我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就是帶著這個問題，我報考了哲學專業。在大學裏，我的第一目標是磨練心誌。知識可以陳舊，而成熟的心誌，卻是終身受用。在這方麵，經過三年的磨練，我覺得有些小小的進步。而人為什麼活著這個問題，我還是沒有想透，來日方長，以後慢慢想吧。”
嶽上風清了清嗓子，說：“實話實說吧，我讀大學就是混，混就在大學。混了兩年就膩了，從上學期開始，我就在準備考法律碩士。過去這三年裏，學習上收獲不大，最大的感觸就是，大學裏的性開放。來到大學之後，看毛片成了家常便飯。還有一次，小強留老婆在寢室過夜，兩人親熱的聲音不絕於耳，我當時忙著寫實驗心理學的小論文，竟然沒怎麼受影響。這在中學真是難以想象啊！”
嶽上風還有一樁豔事，503隻有李健和他心裏有數，但兩人都不曾對別人提起。這事已經過去了半年，李健和嶽上風也早就和好了。沒有人知道，嶽上風是因為覺得大學很開放，才去挑逗小萍，還是因為挑逗小萍得逞後，才感慨大學很開放。但不管怎麼樣，嶽上風提到性開放，就在寢室引起了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