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一口粗氣,晨秀定了定心神。
“這花再過幾日便要開了。”晨秀打理著它的葉子輕聲道。
“傳言曇花一現,就代表死去一個人。”輕靈悅耳的聲音徐徐傳來,這樣出塵的聲音卻道出了一個如此殘酷的說法,卻沒有讓人感到殘忍。
晨秀沒有想到他會回答她,並且是這樣的回答。
“那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養是不是?”不等晨秀說完,秦智便接下了她的話。
“既然如此不詳,為何還要費盡心思養它。”
“因為,我想得到驗證,到底是不是真的會死人。”秦智挑著眉,聲音魅惑,就像木魚一樣一字一字敲打在晨秀的心上,不疼不癢,但是卻久久不散。
秦智看著這個兩年來一點一滴長大成熟的女子,早已不是當年那樣的瘦弱衝動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不施粉黛卻清塵脫俗,秀色可餐,有些惡劣的笑了。
晨秀掐著手裏的葉子,深綠色的汁液滲入指甲縫裏,與雪白細嫩的手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世子的樂趣,我大抵是不懂的罷。”晨秀覺得有些窒息。
“嗬嗬,玩笑罷了,這不過是傳言,若是真的,它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喜歡短暫的一現了。”
“是。”
秦智有些鬱結,每次麵對晨秀,無論是什麼,她都是平平淡淡的,不溫不火,不急不躁,明明年紀尚小,卻老是深沉的很,即便是來了這裏這麼久,都從來沒把自己融進這裏,永遠都是以一個客人的態度,不近不遠,倒是讓秦智失了很多樂趣。
“世子,過幾日我要出府一趟。”打理完曇花,晨秀轉身來到秦智看書的桌前,打開食盒,裏麵發出淡淡的食物清香。
“嗯,不過近幾日已有人開始試探你的身份了,我會安排幾個人保護安全。”秦智知道,她是要去祭奠她的父母。
郊外的一座荒山上,雜草叢生,荊棘縱橫,一條小道若隱若現,伴隨著近幾日的陰雨天氣,著實不是一個出行的好時機。
晨秀站在一座墳前,沒有墓碑,也沒有名字,方圓十裏沒有其他東西,隻有一個大土堆讓人依稀辨識出是一座墳墓,上麵布滿野草,幹枯雜亂。
晨秀將祭品擺在地上,俯身磕頭,泥濘粘在膝蓋上,一身簡衣素服浸染了泥沙,身後跟著幾個護衛,辟出了旁邊的道路,平心在一旁幫晨秀撐著傘。
“把刀給我吧,不用撐傘了。”晨秀接過她手裏的刀。
秋日的雜草,幹燥枯萎,但是卻異常的鋒利。
雨漸漸大了起來,前麵一個女子,手裏握著鐮刀,清理著一座孤墳上的雜草,鋒利的枯葉劃破了她細嫩的雙手,鮮豔的血液隨著一批又一批的枯草倒下,又重新染上站著的,雨水濕了她的青絲,緊貼在雙頰,腳下的泥濘弄髒了繡鞋,顯得有些狼狽。
還有一半的雜草沒有清理,雨卻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