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著聲音
“謝阿嬸兒這麼多年來還留著,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聚。您腸胃不好,不要過量飲食,冬日天涼記得加碳,不必省那些小錢,繡花繡累了要休息,以免眼睛疼,還有,不要接太多活兒,您別累著。白毛有您看著,我也放心。”
晨秀還有許多話要說,可是到底是止住了。
“嗯,你一個人在外小心,不要輕信他人,倘若有機會回來”繡娘鎮根本不會讓她進來。
川蓮想到這兒,心裏有些堵。
半晌,收住了情緒,又回到了以往的樣子,但是雙眼卻微微紅了。
“是,那,阿嬸兒您要保重身體,那我,就走了。”晨秀看了一眼阿嬸兒,轉身離開,踩在青磚上,越走越快。
川蓮看著晨秀慢慢遠去的身影,整個人身子一軟,倚靠在門上,歎著氣。
晨秀在門外緊緊咬著手指,慢慢滲出血色,淚眼滂沱,終究還是不舍得。
“程小姐,我們該啟程了。”秦寅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沉浸在悲哀中的晨秀。
“嗯,稍等我一下。”素衣女子捂著臉,無聲地蹲著,淚水從指縫滲出,顫抖著的身體外夜風裏顯得瘦弱渺小,令人心疼。
看著這樣的晨秀,秦寅沒有再出聲。
半晌過去了,晨秀才抬起了頭。
不覺身趔趄,抖了抖麻軟的雙腿。在門前磕了三個響頭,便和秦寅一同離開了。
伴著月光與夜風,影子慢慢拉長,被黑夜吞噬。
秦寅早早在鎮上備了馬車。
在看著慢慢遠去的繡娘鎮,晨秀出神,那個寧安寺的櫻桃樹該結果了吧,鎮長應該不會為難阿嬸兒了吧,清琅也會有新的朋友,阿莫不知道能不能討她歡心。
“旺旺,旺旺”
遠遠地傳來犬吠聲,晨秀記得,那是白毛的聲音,讓秦智減緩了速度。
雪白的毛發在黑夜裏尤為明顯,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撲進她的懷裏,喘著粗氣。
“白毛,快回去,阿嬸兒還在家呢。”
晨秀撫著那白色的毛發。
“嗚嗚嗚,嗚嗚嗚。”
白毛抬起頭看著她,低聲嗚咽。
“你不能跟我一起走,我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樣,你要在家好好照顧阿嬸兒,她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
說著就要將它趕下馬車。
白毛咬著她的裙角,死活不放,嘴裏還哼哼著。
“汪汪,嗚~”
白毛似有些委屈。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嗷嗷,嗚嗚”
“和我離開,我不能保證你能不能和在這兒一樣快樂呢。”
晨秀看了看遠去的繡娘鎮,緊皺著眉頭,又轉過頭扶了撫白毛。
白毛蜷縮在晨秀的懷裏,拱了拱身子,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慢慢睡去。
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晨秀昏昏欲睡,繡娘鎮隻剩下虛影一片,晨秀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秦寅聽著傳來得呼吸聲,稍稍減緩了速度。向車廂看看了,有麵無表情的專心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