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穀
轉眼,十日已過,離淩雲大會之日不遠,通往淩雲山莊的路上,去者匆匆,風塵仆仆。
含依山宛若銀盤青螺,婉約新奇,大約也有環山之湖的功勞,此水不是天上來,卻是從山上來,白色的玉帶沿著山腳流淌,孤獨而純粹。
聽風穀離含依山雖遠,但,遠卻極目可見,就算站在穀底,也能望見含依山的脈脈妍姿,精致唯美,悠遠滌心。
“若老死在這兒,也不枉此生了。”立於山穀碎石上一藍色勁裝的女子舉目長歎。
“師姐,這兒固然好,但比這更好的地方多得是,何況,這兒人煙稀少,太過寂靜,長時間居於此地,多單調無聊。你這樣冷清的性子,依我說幹脆剃了頭作姑子去。”另一身材纖巧的女子,紅裳如火,杵著劍向藍衣女子道,笑顏明媚。
藍衣女子聽了揚了揚唇角,寒漠似冰的臉也稍稍融化,泛起柔和的漣漪,“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拘於形式,我要是作了尼姑,母親會被氣死的,我弟弟一個已經夠她受的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實在難以想象你成光頭後是什麼樣。”紅衣女子笑軟在劍柄上,似想到什麼好笑的事。
風吹過穀底,發出玉鳴珠落的聲音,輕叩心弦。
“有人要經過這兒,你去把馬牽過來,別擋路了。”藍衣女子輕輕開口,閉眼仔細聽了會兒。
紅衣女子依言牽過馬,在旁站定,“我們也上馬吧,是時候走了,再遲些就難趕上我娘他們了。”
藍衣女子點點頭,接過韁繩,飛身上馬,二人剛準備走,便見一叢人自拐角處淩厲而來,大約有八九人,整片馬蹄聲回蕩在山穀中,聲勢頗為浩大。
待近些,看清那行人後,兩人心裏一驚,不由相視苦笑,七劍堂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果然,那行人快到跟前時停住,一言不發,將她二人團團圍住。
七個男人一個女人,皆著黃衣,個個神情無賴。
“你們什麼意思,想以多欺少嗎,素聞七劍堂的人卑鄙,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紅衣女子握緊手中劍,瞪著這群人。
“枕霞峰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好貨色,不過你們兩個倒例外,生的有模有樣。”一男子抱臂坐於馬上,笑的不懷好意。
“大師兄,把她們交給我罷,免得人家不服氣。”那唯一的女子嬌笑道,雖生的有幾分姿色,但其一顰一笑讓人反胃。
“就憑你,若沒人給你做幫手,連我一片衣裳也休想碰到。”紅衣女子麵色傲然。
“臭丫頭,死到臨頭還嘴硬。”那女子抽出劍就要衝過去。
“她說的沒錯,師妹,你不是她的對手,”另一男子輕輕皺眉,轉頭向為首的男子道,“大師兄,這紅衣女子是雖是枕霞峰的弟子,但也是火族聖女,那藍衣女子,如果猜的不錯,應是北洄,北國公主。”
“算你有眼光,識相的就別找事。”火舞說的底氣十足,瞄了瞄她師姐,見她神態自若,更挺直了腰。
“嗬嗬,我剛見兩位姑娘儀表不凡,就知道來頭不小,沒想到這麼快承認了。北洄是北王的女兒,那就……更不能放過了,兩個都給我抓起來,隻要不傷性命就好。”那為首的大師兄撫著劍身下令道。
眾人得令一擁而上,霎時穀間劍光四射,飛沙走石。
“大師兄,這樣恐怕不妥,會把關係弄得更壞。”獨留下的同門師弟眉間有絲不解。
“本來就是死對頭,又有何好壞之分,我抓了她們還有用呢,這次淩雲大會可謂於我們好處多多,”說完朝戰場大聲道,“我勸二位姑娘束手就擒,免受些皮肉之苦,刀劍無眼,萬一刺花了臉,破相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