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本來就是個沒主意的,又在火頭上,哪裏是鳳姐兒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她竄弄的跑來找場子來了。

要說尤氏也是個可憐的,她這一天都在賈母這裏忙著,連自己府裏出了什麼事都不知道,隻是聽了邢夫人的第一句話就本能的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心頭突的一跳腳下發軟,可還強自鎮定著,覺得就算她那男人再怎麼混蛋,就算她老娘、妹子再怎麼不和她親近,也不至於這麼給她添賭吧!若是真的那樣還真是要了她這條命了,還讓她怎麼在這府裏生存?本來她已經活的夠艱難了,靠著這族裏的嬸子,姐妹們的幫趁好歹還能過下去,她們若真是做下這等子下作的事,那真是將她最後一點子後路都堵死了。你說外頭那麼多人家,甚至她寧可將自己男人分給自己那兩個便宜妹子,都不願意她們來霍霍這府裏別家的男人,就是怕自己失去最後一點子憐憫和依靠。

可她怕什麼來什麼,邢夫人話裏明明就是那個意思,不然什麼叫她妹子成了我妹子?

尤氏懷著最後一點慶幸,顫著聲音說道,“嬸子,嬸子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我這一天都在這府裏忙著還不曾家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我那兩個妹子惹到了嬸子,我給你賠個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別生氣。。。”

尤氏以為最多就是她那便宜妹子在府裏與賈赦亂做一團被邢夫人知道了,來這裏鬧一場討個說法,卻沒想到這府裏的爺們都大膽到了這個程度,直接就將人給帶回來了。還想著先給賠個不是,結果卻引得邢夫人更生氣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不知道?你那老娘,妹子做的什麼打算你不知道?人都帶回來了,你們府裏就沒人給你通個信,你胡弄鬼呢?”邢夫人照她臉上就吐了一口沫啐道:“你尤家的丫頭沒人要了,偷著隻往賈家送!難道賈家的人都是好的,普天下死絕了男人了!你就願意給,也要三媒六證,大家說明,成個體統才是.你痰迷了心,脂油蒙了竅,國孝家孝兩重在身,就把個人送來了?

那你家珍哥兒怎麼不娶?蓉哥怎麼不娶?髒的臭的隻往我們老爺這推?這萬一讓人告了誰擔這罪責?你們珍哥是襲爵的,我們家老爺也是,你們怕我們就不知道怕了?”

本來這邢夫人也隻是因為這要娶二房的事生氣,可鳳姐兒給她一分析厲害她也害怕了,雖說也猜著不一定就有鳳姐兒說的那麼嚴重,她府裏家大業大的誰沒事會來找她們的晦氣,再說還有宮裏的娘娘站著呢!她們用得著怕誰?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萬一有那不長眼睛的,或是和她家有過節的,又或是瞧著宮裏娘娘不順眼的給下個絆子之類的呢!咱不怕事,可不能讓這小事給惡心著不是。所以這麼一想更是惱了那府裏的人,罵起人來更是嘴下不留情,“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種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日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麵沒王法敗家破業的營生。禍害別人不算還禍害到自己家裏來了,如今這樣我是萬不能活了。被個小輩逼成這樣我還有什麼臉麵在這府裏住下去?我瞧著你們娘們這是故意的吧!算計我給你們讓地方是不是,要不怎麼我們爺隻去你們家裏吃了一頓酒就將人帶回來了,鬧死鬧活的要娶了做二房?

就差指名要休我了,你說我平日裏待你如何?不說當做女兒來疼來寵吧!比鳳姐兒我這個正經的兒媳婦也是不差的吧!你們府上有個什麼大事小情我那一點沒幫趁沒做到的?你身子不舒服說要借鳳姐兒去給你操持家事我二話沒說也應了吧?

你說我哪點做的不到位,要你這麼來害我?你們何必做這圈套,要擠我出去?直說了我給你讓地就是了!如今咱們兩個一同去見老太太分證明白,讓她老人家給評個理總歸錯不在我,回來咱們共同請了合族中人,大家一道見麵說個明白.給我休書我立馬就走路,絕對不當著你妹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