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的幫助!”他點上了一支煙。
她靜靜地聽著,當聽到他說需要自己的幫助時,她甚至有點興奮。
“而且隻有你能幫我!”他繼續說著。
她依然沒有說話。
“我是警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抬起頭看向她。
她並沒有吃驚。或許她已經猜到他的身份不同。
如果他跟他們一樣,兩年前,他不會幫她;如果他跟他們一樣,深夜時分,他的房間裏不會沒有女人的聲音;如果他跟他們一樣,他不會愛上自己的姐妹;如果他跟他們一樣,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她;如果他跟他們一樣,他不會每時每刻都那麼警惕那麼小心翼翼;如果他跟他們一樣,他也會做那些他們做過的和正在做著的事情。
正是因為他有血有肉,有情有義,所以,他才跟他們不同。
這一切,她都猜到了,可她沒有猜到他會是警察。
“我已經潛伏到這裏兩年多了!遇到你的那一年,是我剛剛打入這個集團網,剛剛取得他們的信任。我一直在搜集他們的證據,搜集他們製毒販毒、倒賣人體器官、跨國軍火交易所有那些違法犯罪的證據,一直在尋找幕後的那條大魚。開始,我們以為付總,會是那條大魚,可沒想到,他也隻是命令的執行者!他的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一條魚。我們懷疑這條更大的魚,有可能是‘四季城’的主人,也就是李姐的舅舅。可他對外掩飾得太好了,我們查到的也隻是他名下的正當房地產和一些其他的經營。我始終不相信他會那麼清白,可又找不到證據,無從下手!隻好尋求你的幫助!”
他看了她一眼。
她依然沒有說話。
“上級命令我接近可可,通過可可和李姐的關係打入內部,可事情進展速度太慢,對案情進展不利。後來,上級重新下達命令,讓我利用你和可可的矛盾,利用你對我的感情,接近你,想通過你來打入‘四季城’的內部,獲取可靠情報。所以······”
她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
可她並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的坦誠感動,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驚。她的眼睛裏有一絲慌亂。
“我從小就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在這之前,我也有一個幸福的家,有疼我愛我的爸爸媽媽。媽媽是一個小學老師,每天兢兢業業,老師是她喜歡的職業;爸爸也是一名人民警察,警察也是他引以為傲的職業。他們隻要一有時間,就會帶我出去玩,帶我去我喜歡的地方,帶我去吃我喜歡吃的······這一切,本來都很美好,直到那個下著雨的傍晚。
媽媽和往常一樣,下班回來,順便帶回了我們晚飯要吃的菜,還給我帶回了我愛吃的糖葫蘆。我在爸媽的臥室裏吃著糖葫蘆,胡亂地翻看著媽媽的教科書,媽媽在廚房做飯。突然,有人敲門,媽媽放下手裏的活,跑來開門,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媽媽捂著汩汩流血的槍口,跑到臥室,一把扯起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我,使勁把我塞進幾乎容不下我的衣櫃裏······當她轉身的瞬間,突然闖進來一個戴著麵具的家夥,他拿著槍,朝她狠狠地開了三槍。我看到了一切,眼睜睜地看著媽媽一點兒一點兒倒下······”回想起小時候那一幕,他的眼睛裏充滿痛苦。
“我等了很久很久,才敢跑出來!當我從衣櫃裏出來的時候,媽媽已經奄奄一息,身體好涼好涼。我坐在她的身邊,不準任何人動她。後來,爸爸的同事梁叔,把我抱走了!有一段時間,我住在梁叔家裏,我一直問他,爸爸呢,他總是笑著安慰我,說我爸爸出差了。那一次,他和梁嬸在廚房爭論,梁嬸不願意梁叔把我帶回來,覺著我會給他們家帶來晦氣,因為我的爸媽都死了,直到那時,我才知道,爸爸原來在媽媽出事的那一天回家的路上,出車禍,當場死亡。梁叔,怕我受不了接二連三的打擊,所以一直騙我說爸爸出差了。梁叔不知道我已經知道爸爸去世了,我再次問他爸爸呢,他還是騙我說爸爸出差了,很快就回來了。那天我大喊著他是個騙子,跑出去躲起來了,梁叔追出來,沒追上我。當我再回來的時候,梁叔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無論我怎麼喊他,他都不理我!梁嬸很生氣,她恨我,因為是我害死了梁叔,梁叔是追出來找我的時候,和爸爸一樣,車禍,當場死亡。梁嬸不願意我再留在家裏,就把我送到了一家孤兒院。後來,她們就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