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山上,絕柳池邊。一處好景別致。
可如今的場景真說不上是什麼怡情怡人,倒是傷情駭人。
當朝月華趕到這裏的時候,隻見自己的師傅被代月娥一步又一步地逼著向後退去,而那身後就是萬丈懸崖。
“師傅!”
代月娥拿著劍與代月鶯隻差一寸。她微微回轉過身,笑容詭異地看著朝月華,“怎麼,來救她?還是來看著她怎麼死在我手上的?”
朝月華失神搖頭,代月鶯捂著胸口,嘴角流著血跡,衝她搖頭,意在告訴她什麼都不要對代月娥說,她的寶貝娥兒,不管怎樣,她不怨她,她也不希望她去怨她。
朝月華攥著拳頭,緊咬下唇,目光陰狠地看著代月娥,一字一句道:“代月娥,你會後悔的!”
代月娥哈哈大笑,“朝月華,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說我會後悔,我倒要看看我為什麼要後悔?”隨即,眼中陰光一閃,回過身,將劍刺入代月鶯的體內,隻聽到劍穿透人身體的聲音,血跡慢慢滲透出來,然後了她前麵大片衣襟。
代月娥仰天長笑,“師傅,你該驕傲的,我已經是最強巫師了,您就安息吧。”她將劍從代月鶯體內迅速抽出,隻見那個如她母親一般照顧她的人向她緩緩伸出手,想要再次觸碰她的臉頰,微笑著衝她比劃著口形:我愛你!
隻是在她看清並讀懂的一刹那,她已經飛出一腳,將她踢下懸崖,朝月華在身後狂喊:“師傅!”
代月鶯愣在當場,不知該作何反應。你不是有了你的小徒弟就忘了我嗎?今日為何要這麼說?你這樣做是為了讓我後悔嗎?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可腦子裏偏偏湧進去很多她和她曾經的故事,她對她的笑,看她的眼神,她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朝月華撲到了懸崖邊上,對著崖底傷心欲絕地痛哭,代月娥的劍還在滴著滾燙的鮮血,一滴一滴流下來,落在地上,逐漸綻開,而那樣的血跡,就好像映著她的笑容,她的心也止不住地難受起來。
她為什麼要殺了她?她執劍的手微微顫抖,她覺得剛剛的自己,腦中就是有一個聲音在叫囂“殺了她,殺了她!而她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就那麼地刺進了她的胸膛。
在血液噴出的一瞬間,她的心既有些難受又覺得非常興奮,好像她的體內存在著兩個人。
她逐漸鎮定了下來,瞥著朝月華,說道:“朝月華,我對弱者沒興趣,今日便放過你,從今以後,但願你我永不相見!”
朝月華跪在懸崖邊上,衝著如洗的藍天瘋狂地大笑,代月娥不知道她笑什麼,剛開始以為她是受刺激瘋了,後來又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的行為,本想去踩她一腳,隻聽得她說:“她是你的母親啊!”
這一刻,她的手無法再動,“你在說謊!”
朝月華抬起頭,迎上她滿是怒火的眼神,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代月娥扔下劍,口中喃喃道:“不,不會是真的,我不相信你,你不過就是想讓我後悔而已。朝月華,我告訴你,我不會後悔的,絕對不會!”
朝月華隻是笑而不語,望著崖底眼神空洞。代月娥轉過身,向山下走去,隻是喉頭上湧一口鮮血,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朝月華躲著巡視的侍衛,飛躍著上了二樓,安梓初一眼看見了她,晉歌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消失,順著安梓初的目光向上看,隻見她已經進了廊裏。
晉歌走到安梓初身邊,“她自己一個人行動了?”
安梓初看了她一眼,說道:“放心!她不會放過咱們的。”
晉歌還沒搞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哦,就是站在中間的那群人,他們偷東西!”
安梓初無奈一笑,鳳清和黑決已經戒備好,晉歌也反應過來了,那個女人是朝月華!
她不知道朝月華為什麼要這樣做,更不知道她接下來想怎麼做。隻是,如今麵對著如潮湧來的護衛,她隻得在心中歎息,果然女人惹不得!
安梓初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把她扯到自己身邊,鳳清和黑決已經開始和賭城的護衛打了起來,晉歌小聲問道:“咱們硬拚能行嗎?”
安梓初沒有回答她,因為這一聲,這一處引起了小恐慌,而鳳清和黑決又是如此厲害,更是讓客人們四處竄逃,這中間的一處場地,也是亂了起來。
忙亂之中,有一個女人鑽到了兩人麵前,晉歌呆呆地看著已經消失在二樓的朝月華,此時再一想想,恐怕這個女人早已經想好了什麼計策。
果然,聽她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晉歌以眼神來問安梓初,安梓初仍然沒有看她,跟著朝月華趁亂拉著晉歌向著樓上跑了去。
朝月華在前麵領路,成功躲過了幾個護衛,安梓初停住腳步,問道:“你要帶我們去哪兒?永夜的住處?”
朝月華沒有回答,晉歌也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