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不動,轎子裏的男人動了下,我以為他要起身下轎,不想他隻是換了個坐姿。
四周靜默一片。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把手上的圓月彎刀別在腰間,拿出自己本有的姿態,盡量從容的走向他。
“呼!”男人按下一個機關,轎子下方出現了階梯,我沿著階梯向上走,眼神看向尚風,尚風垂首恭敬的和他師兄站在轎子的側旁。
他們還真是有些相似,隻不過尚風還是有些少年的暴躁和單純。
轉移了些思緒,很快就站在轎子上的男人的眼前。滿眼皆是紅色,極鮮豔的紅,臉上蒙著紅色薄紗,長長的外衣下擺散在座位上。
“你是誰?”我看著眼前的男人,喃喃的問道,他太美了!可是幾乎沒有存在感,隻有站在眼前,我才能感受到,這個人,是存在的,看著他,我才無法移眼,否則,他隻是一個無法記住的人。
“你的師傅。”
“師傅?”我看著他,“你很厲害?”
“算是吧。”男人向我招招手,他的手上戴著很薄的紅絲手套,我走進些,他拉起我的手。旁邊的灰衣轎夫拿出一柄小刀,拔去刀鞘,刀尖對著自己,刀柄向著男人手的方向,恭敬的遞上。
他接過,說:“不要怕。”然後劃開綁住我小手的白布的結,再一圈圈解去。小手被勒的有些紅痕,並不是很痛。又有個灰衣人遞上濕熱的白布,他細細的擦淨我的手。一件白色罩衫包住我的小身子,我被他抱在懷裏。
他很美,可是身上沒有美人香。應該是說,他身上沒有任何味道。
他輕輕的抬了抬手,四個灰衣轎夫抬起轎子,快速飛起,尚風和他師兄則是一前一後的飛行。
“師傅,要去哪裏?”我蹭了蹭他的懷抱。
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後背,說:“去你想去的地方。”
“那座有墨色煙霧的山?”我向往的問。
“恩。寺先睡會吧。”
他的聲音有魔力似地,我的頭昏昏沉沉居然很快就睡過去。
“尚風。”
“是,師傅。”尚風飛到紅衣男子的左側。
“路上發生了什麼?”
“她經過的地方都已經消失。”尚風回到,有些遲疑的他問道,“師傅,寺兒,真的是那個毀掉天清國的女皇嗎?”
紅衣男子沒有回答,他看著懷中熟睡的小女孩,抬起手,用食指腹緩緩的勾勒女女孩的麵孔。
良久,他輕輕一歎。
“她始終是個孩子。”
“師傅,”白衣師兄疑惑的問,“早期的太女殿下不是一個暴戾之人,甚至是溫和可親,可是至純的良善女子。為什麼會毀掉天清國呢?”
“是她,也非她。”紅衣男子淡淡的應道。
空中穩穩飛行的轎子上,男子看著紅色布幔,想起那個紅衣妖嬈的女子。
“寺……”
大片的綠草地上,鋪著些華麗的地毯,地毯上有一個小女孩,空曠的沒有盡頭,她閉著雙眼,在地毯上四處走動。
上空。一個紅衣男子拿著笛子,輕輕的敲擊自己的手掌。眼神空漠。
“呼!”我恨死這毯子了,這麼大一張毛毛的毯子,雖然躺著很舒服,可是緊緊憑著觸覺就要找出一根針的話,哦,要命。
話說,那天回來後,一個人自在的洗完澡,一個大姐姐幫我穿好白色的襦裙,我就跟著她走了。
她說,我叫董清兮,小師妹,以後你可以叫我師姐。
我歪著頭,看著這個白衣女子。可愛的笑了下,說,清兮,你好,我叫尚清寺。
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說,小孩子要有禮貌。雖然是教導的語氣,可是有著濃濃的關懷。
師姐。我點點頭,乖巧的叫道,師姐。
她很欣慰的笑了。
溫柔可親。董清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