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當進去的一刹那,我情不自禁的訝異開口說道,"你?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你也夢到這些?"
裏麵的牆上貼著許多幅畫,人物隻有兩個。幻境中的太子天和前朝公主寺。像記錄過程一樣,寫著序號。
第一幅。高大的樹上青色華服的少年溫和的向著樹下一臉嬌憨的紅衣小女孩微笑。
第二幅。白衣女子麵色蒼白昏倒在城門外,紅衣男子騎馬觀看,笑容玩世不恭。
第三幅。陽光柔和的正午,太陽高高懸起,男人看著花中翩翩起舞的女子,眼神清澈,笑得一臉滿足。女子微笑,眼神清亮。
第四幅。鬱鬱蒼蒼的大樹下,一對男女對飲。男子嘴角流下殷紅的血,笑得淒涼。女子麵無表情,眼神深不見底。
第五幅。獵獵冷風呼嘯的懸崖,紅衣黑發女子仰天大笑,懷中是緊閉雙眼的男子,血染紅青色華服。
五幅畫。講出了一個不完整的故事。
"抱著你睡時,我看到的。我隻能看到這些片段,甚至聽不到聲音。我知道這些與你我有關,所以我夜晚驚醒後馬上畫了下來。雖然不完整,可是,我知道這個女人愛上了那個男人,你說呢?寺兒。"
"那又如何,他們不會在一起的,結果還不是女子殺了那個男人。"我看著盯著第五幅畫看的尚天,開口說,"明天,我要離開。"
"好啊。"他不置可否的應了聲。
我看著他陷入沉思的側臉,輕輕的掰開他拽住的手,說:"我去睡了。"
尚天。有時候,你就像個孩子,可是一個大人有著孩子的思維方式其實也是一種可怕的事。孩子不喜歡的東西希望讓他們走開、消失。隻是沒能力,長大的人知道理解或忍讓。可是,那麼有能力和後盾的人,有那麼純然的思維方式,想讓誰消失,從來不是難題。
躺在床上,我突然失去聽覺,死寂的腦海裏有什麼畫麵炸開!一輛汽車墜落懸崖!
"媽媽!"
心痛和憤怒夾擊著我脆弱的腦袋,不久我便失去意識。
"姐姐。"
尚天的聲音很好聽,撒起嬌來有一種軟軟的童音。可是現在我隻覺得他是一個喪心病狂的複仇狂!是個瘋子!神經病!
我冷冷的看著他,說:"現在滿意了,我媽媽死了,下個就是我爸爸吧,我呢?什麼時候打算讓我死呢?
他的眼裏有一閃而過的驚慌,雖然快速可仍然被我捕捉到了,我看著他委屈的抓著床單對我撒嬌似的說:"姐姐,我沒有。"
"沒有?"
"真的。我早就命令下麵的人停止行動了。就是昨天,為了說服他們才一天沒有陪你的,姐姐?!姐姐!你要相信我啊。我說過要和你安靜的生活的,我喜歡姐姐,怎麼會舍得傷害姐姐在乎的人呢?!一定是別人陷害我的,姐姐,姐姐……"
我轉過頭,不再看他。也不再同他說話。
兩個月後。我已經三十七歲了。
近幾天尚雲沒有來醫院。我本來想離開,可是守著的人密密麻麻,連收拾房間的人都可以看出是個驍勇的女人,細心冷漠。我的腿腳早就不靈活,所以也懶得做那些無用功,隻是靜靜等死,偶爾想想曾經精心寫好的劇本。數著日子等死,也是一種境界。
夜晚,無月。
半夜醒來,看到床前直直的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我轉了個身,打算忽略這個神經病一樣的畫家,接著睡。
隻是不能如願。大燈被打開,房間從漆黑變得亮堂堂的。我坐起身,看著一臉呆滯的男人,不語。
他眼神茫然的看著我。好似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怎麼會在這。5分鍾左右後像夢遊的人突然驚醒一樣,跑出病房。我看著大開的門,呆呆的坐著。
門外響起一個抽抽嗒嗒的哭聲,他一定是蜷著身子坐在牆角,抱著頭埋在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