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是我36歲的生日。出乎意料的,尚天沒有回來。我呆坐在前些天和他一起做的秋千架上,聽著鳥兒嘰嘰喳喳,看它們從熱鬧的歸巢,到安靜的睡著。想起那首詩:
清明時節雨紛紛,
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
牧童遙指杏花村。
想起那個幻境裏儒雅的天子。在清明節,眼看許多人哀戚掃墓,而男子卻隻能對著懸崖,一遍遍回想。那個叫尚寺的紅衣女子,嬌憨的叫自己“世公子”。黃袍戴孝。
“世公子,姐姐在哪裏?”
“世公子,我喜歡你。”
“世公子,你愛的是姐姐吧。”
“世公子,你恨我麼?”
“世公子,我走了。”
……
曾經隻是溫柔憨笑的小小女子,遇到看似溫和深情的世公子,於是嫻雅美好,忘記的仇恨姐姐已經承擔。可是姐姐死了,公子納妾了,而且深情的對象從來隻是那個堅韌的姐姐瑉。所有的愛,隻是一個閨房女子的想象。
“世,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依靠。可是你不喜歡我,所以,我走。”
傻瓜。傻傻的寺。不經世事,以飛蛾撲火的決絕,報複開始。
太子天在還是小少年的時候就下定決心要娶一個叫尚寺的看似憨厚可愛實則鬼機靈的女孩。破敗院牆遮不住她身上的暖暖情懷,躲著觀察了好久這個總是傻乎乎笑著的女孩,在女孩十歲生辰時終於決定出現在她眼前,並要向她宣告,他要娶她。於是寫好信:
“醜丫頭,你十歲生辰我會出現,你吃了我那麼多糕點,是不是該回報我什麼呢?如果想不到,就等著我來要。”
炎熱的夏天,有些幹枯的老樹下坐著三個女子,其中兩個靜靜的看著最小的那個隻能稱作女孩的女子吃著長壽麵,隻有不停歇的蟬鳴的“知了知了”叫喚個不停。女孩靜靜的吃著麵,笑著說:“母後,味道不錯。”
“寺兒,以後不能叫母後了,像普通百姓家一樣叫娘親,記住啊。”
“好的,娘親。娘親,娘親……這個叫法我喜歡。”
“夫人,你歇會去吧。我陪公主吃完長壽麵就去上香。”身邊一直未開口穿著素色羅裙的女子柔柔的對先前開口的女子說道。
“好,最近是有些力不從心。”
說完就起身慢慢的走了,背影的端莊優雅依稀可見當年母儀天下的威儀。踩在滿院的枯黃落葉上,空中一陣風飄過,老樹的樹葉洋洋灑灑的落下,閑適的氛圍。
“瑉姐姐,你說母後恨父皇麼?”
“不恨吧。皇後,是一個喜歡安靜的女子,本就不適合做皇後,即使做得再好,也是心裏淒苦的。”
“瑉姐姐,我聽宮人說,父皇當年冒著丟掉皇位的危險,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娶了母後,一個出身低微的商人之女。”
“恩,當年的皇上甚至對皇後說,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是後宮有許多女人。除了母後,父皇還愛那麼多女人麼?”
“不一定是愛著的,男人的心很大,一個女人的隻占很少的分量,尤其是愛著的女人屬於自己時,目光在意的更多的是權勢和欲望。”
“瑉姐姐是什麼人呢?”
“我很小的時候,還是小姐的皇後救了我。”
“恩?感覺像很厲害的人。”
“呆在皇後身邊久了,耳濡目染而已。”
“你說,還有人守著這個破院子麼?”
“皇上隻答應讓皇後出宮,沒說放棄皇後,至今後位虛懸。”
“可是舉國發喪了,說,皇後已死。難不成,父皇想軟禁母後?”
“這個,瑉兒不知。”
“哦,我們去上香吧。”
“是。”
兩人慢慢起身,叫瑉兒的女子利落的收拾好桌子。靠近女孩,說:“小姐,我們走吧。”接著用低低的聲音說,“有人在觀察我們,不是皇上的暗衛,是一個少年。
兩人慢慢起身,叫瑉兒的女子利落的收拾好桌子。靠近女孩,說:"小姐,我們走吧。"接著用低低的聲音說,"有人在觀察我們,不是皇上的暗衛,是一個少年。”
"哦?在哪?"
"東邊樹上。"
"不用理會。我們上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