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豔陽高照,不遠處車馬聲不時傳來,讓人感覺到外麵的一片繁華。
“金財山土匪雖然隻是芸花一現,要說起來那話可就長了。”賈老頭剛才還高漲的情緒,漸漸變得低沉了起來。
金花婆婆卻麻利地盤坐了下來,看她這個架式,好像對金財山的事情格外上心。
“現代年輕人都淡忘了,老年人又不願意再提起,那像一場噩夢。”他看了一眼金花婆婆的眼神,她的眼神裏麵透著一腔道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感。
賈老頭仰天長歎了一口氣:“好吧,那我還是從我第一次接觸金財山土匪開始說起吧!”
“那一天,我20歲剛過,我和幾個同鄉人去山上砍柴,本來晴朗的天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雨來,我們隻好躲進一個山洞中避雨,突然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賈老頭眼神迷離起來,思緒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間節點上。
“該死的天,怎麼好好地,下起了雨來了!”
“前麵就是賈家莊了,要不要先趕過去,把信給送了,寨主還等著回音呢。”
“先避一下再說吧,看,上麵有一個山洞。”
透過樹枝,看到約五個大漢,一身黑色的行裝,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每個人手中握著一把刀,閃著冰冷的寒光。
“不好,是金財山土匪!”一個見多識廣的人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嚇得賈老頭和幾個鄉親趕緊摸黑往洞中躲去,幾個人剛站穩腳根,他們就到了。
“喲,這洞還很深的,裏麵都黑乎乎的,要不要看看有沒有人!”
“這荒山野嶺,有什麼人。”
他們把一個黑色布袋的行囊解了下來,取出一個大餅,邊撕成幾塊,邊報怨著:“他娘的,這個伍家莊骨頭這麼硬,好不容易攻下來,也是窮得揭不開鍋的鳥地方,真是氣死了人。”
“賈家莊可不一樣,聽說富得流油呢!”
“天知道,這兵荒馬亂的日子,能活著就不錯了。”
“娘得,真難吃。”一個土匪才咬了二口,就吐了出來:“其實老大也真是,有什麼信送,直接殺過去,搶了就走,這麼婆媽幹嘛。”
“你懂個屁啊。”為首的喝道:“天天隻知道打打殺殺,舔著刀口活著,有什麼出息,圈幾塊地,至少不會餓死。”
“有什麼用呢?像伍家莊,打了大半個月,損失了十幾個兄弟,最後屁都沒有撈到幾個。還不如跟以前一樣,蹲在路邊,管他當官的還是經商的,見麵一刀,來個痛快,撈得還比現在多,說不定還能掏出幾個漂亮的嫩娘們……”
“哈哈哈……”聽到幾個嫩娘們,幾個家夥笑了起來。
“不要鬧,這個賈家莊可不是伍家莊那倒簡單,他們與苟家莊隻相隔一條河,兩家世代友好,已經營了好幾代了,寨主讓我們過來送信,一是嚇嚇他們,其他關鍵還是投石問路……”
賈老頭正想伸過腦袋去聽個明白,突然“啊。。。啊。。嚏……”
一聲噴嚏在邊上響起,嚇得他把頭縮了回來。
“不好!裏麵有人!”
外麵一陣躁動,氣焰傾刻變得緊張了起來,幾個同鄉你擠我我擠你,慌成一片,最後撒腿往外衝逃命,賈老頭卻鬼使神差地掉轉頭往洞裏麵鑽處。
不過他很快絕望了,前麵除了一灘水,已無任何退路,
外麵傳來幾聲慘叫,深深地揪著他的心。
“你進去看看。”
“一起去看看,還有沒有。”
賈老頭靈機一動,往上一躍,上蒼保佑,四肢緊緊撐住洞口頂端,在黑暗中,他看到二個人摸索著走了過來,一直到洞口底口打探了一番。
“到洞底了,沒有人了!”
“沒有了?那出來吧!”
許久,外麵漸漸歸於平靜,賈老頭戰戰兢兢地從洞上端跳了下來,才感覺腿腳酸痛不已。
他小心翼翼地沿著洞口走到外麵,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拌著雨水順著岩壁流淌著,化成了一道小溪,到處迷漫著一種濃濃的血腥味。
雨已停,濃密的烏雲已撕開,陽光透射了出來,犀利的陽光在鮮紅的血跡上閃著光,紅得讓人觸目驚心,多少年來,那種紅不時驚擾在賈老頭的夢裏,像一個解不開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