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野孩子！”在賈家莊山寨的草坪地裏，賈貴兒帶領著一批小孩指著賈苦兒說。
“才不是，我阿爸是賈老頭！”
“屁，你是撿來的，沒爹沒媽的野孩子。”
“哼！我不相信，我去問我阿爸！”賈苦兒嘴一扁，委屈地手擦著眼淚，“噔噔噔……”沿著石階跑回家。
“野孩子，最孩子……”身後小孩越起勁地喊著，直到賈苦兒弱小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上拐彎的石階路上。
“不要理他，我們掏鳥窩去。”賈貴兒小手有力一揮，這一群小屁孩吆喝著，三三兩兩往山林裏跑去。
“阿爸，為什麼他們都欺負我？”賈苦兒哭喪著臉跑了回來。
“他們說你什麼呢？”賈老頭正在劈柴，微微抬頭，看著賈苦兒哭著臉回來。
“他們都說我是撿來的野孩子。”
“是不是內心很不舒服？”
“嗯！”賈苦兒點著頭。
“孩子，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我們需要學會的是內心的坦然。”賈老頭停下手中劈柴的活，蹲來身來擦掉他的眼淚。
“為什麼呢？”
“因為世上唯一偷不走的，是自己內心的坦然！”
賈苦兒一臉迷茫，對賈老頭這番深奧的話簡直摸不著頭腦。
賈老頭也感覺好笑，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剛剛滿五歲的小孩說出連大人都聽不懂的話來。他停下手中的活，拿了一塊毛巾在自家前門的水槽裏洗幹淨，給這個滿臉被眼淚塗得像個花貓似的賈苦兒洗了一個臉。
看著這個長得天庭飽滿，五官端正的賈苦兒，他內心泛起一種種無比的憐愛，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頭。
“苦兒，你不喜歡人家給你取綽號，是吧。”
“嗯！”
“那最有效的辦法是你也給他們取一個綽號。”
“為什麼呢？”
“這叫以牙還牙，他叫你外號，你也叫他外號，這樣不是扯平了？”
“嗯，下次賈貴兒如果再敢叫我野孩子，我就叫他‘鼻涕蟲’”
想到“鼻涕蟲”這個綽號，對賈貴兒來說簡直再恰當不過了，賈苦兒自己都沒有想到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恰當的綽號跳出自己的腦海裏，想到賈貴兒那兩個大鼻孔進進出出的鼻涕，好像源源不斷，擦也擦不完，如果自己這樣一叫，他定會大驚失色……
賈苦兒吹著風，想著想著，越想越得意，自己也忍不住破涕為笑，一下感覺豁然隱，把剛才賈貴兒欺負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光兩淨，順手撥了一根狗尾巴草，“啦啦啦……”哼著歌，一個人在家門口的草坪上追捉起飛過的蜻蜓來。
“阿爸，我餓了。”
“屋裏有煮熟的玉米，你自己去拿。”
“好！”賈苦兒轉身向屋子裏走去，過了一會兒，一手抓了一個出來。
“阿爸，你也吃。”
“阿爸手髒，等會兒吃。”
“我喂你。”賈苦兒把兩中手中抓的玉米比較了一番，然後選了一顆大的玉米棒伸進賈老頭的嘴邊。
賈老頭本還想說什麼，但張開的嘴裏已被賈苦兒塞進了玉米，他隻能順從地咬了一口。
他停下手中的活，一大一小兩個屁股緊挨著坐在一棵木樁子：“我們苦兒長大了！”
他細細地咀嚼著玉米，一絲絲甜甜的滋味都甜到了賈老頭的心底。
“苦兒，你現在五歲了，過些日子，學堂也開學了，阿爸把你送去上學堂，那裏有更多的小夥伴，以後就不要在外麵野了。”
“嗯！”賈苦兒狼吞虎咽地啃著玉米，一個勁乖巧地點著頭。
“那會很辛苦噢，上麵要學文，下午要練武。”
“我不怕，我要學好武，保護好自己，還要保護好爸爸。”
賈苦兒興奮地從樹樁上一躍而起，翹著小嘴，皺著鼻子，站著一個馬步，雙手緊握著拳頭放在腰間，擺出一副練武人的架子，一聲大喝“嘿！”
賈老頭看著這個小毛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內心一熱，他把自己的玉米綁下一半給賈苦兒：“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