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那個師父,現在在哪裏啊?”雲瀾說著往火堆裏扔了一把柴,火苗向下壓了壓,複又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他呀,他現在正被關在一個極苦極寒的地方。”淩語塵平靜說道。方回挨著雲瀾坐著,左手用樹枝撥弄著火堆,一邊喝著竹筒裏的水,聽到這話,滿臉驚訝地看著淩語塵。
“關著?為什麼會關著呢?”雲瀾也是一臉的茫然。
“他和別人打賭,結果輸了,所以被人關了起來。其實他本可以勝的,可是被宵小暗算,又不願食言,才會被囚於那處。以後等救出他來,你自己問他。”淩語塵靜靜望著篝火,一動不動。影子拉向遠處,隨著火焰飄忽。
“錚!”遠處傳來一聲似是弓弦繃直的脆響,不大,卻被三人真真切切聽在耳中。
“有肉吃了!”方回歡呼道。這十幾日翻山越嶺,風餐露宿,就沒好好吃過一頓。家裏帶的幹糧早已吃完,好在還有雲瀾這麼一個天生的獵戶,機關陷阱什麼的完全不在話下,隻是隻能抓些小動物,勉強夠吃。本來身邊有淩語塵這麼個活神仙,方回心道,你抓頭野豬山羊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沒想到淩語塵一句話就把方回所有的希望給戳破了。
“有傷天和。”淩語塵雙手合十,低眉順眼,作佛陀誦經狀。
有傷個屁天和!雲瀾抓回來的獵物,哪回不是你吃的最多!
雲瀾起身向陷阱處走去,不一會兒便提了一隻肥頭大耳的兔子回來。從方回的小竹箱中找出一把小刀,又去不遠處的小溪邊剝洗幹淨。再回來時,方回和淩語塵早已搭好了木架,撇好了木柴。大小四隻眼巴巴地望著雲瀾手中的兔肉,口水咽了又咽。
雲瀾無奈笑笑,找了根手指粗細的樹枝剝了樹皮從頭到尾串好兔子,便架在火上熏烤。不久就有油脂滴在柴上,滋滋作響,黃黃的火焰舔著兔肉,方回和雲瀾舔著嘴唇。
......
“師兄,這幾日你為何總是讓我背著十多斤的石頭來回跑啊,我的背都快磨破了。”雲瀾手提兔腿,一邊撕咬一邊問道。
“唔...雲瀾啊,咱們修道之人,不管修習何種正統功法,入門時總要先鍛煉己身,旁門左道自不去說它。就好比如今的你,是一張很薄的紙,往後吸收的各種靈元之氣,便是那水,紙張若是能變得厚些,便能吸收更多的水,而不至於被水泡爛。紙張的材質不同,水的種類不同,都會影響到紙張和水的相互關係。不過現在對你們說這些還太早,說得多了反而不好。”淩語塵一手一隻兔腿,滿嘴流油地解釋道。淩語塵忽然頓了一下,似乎有了什麼想法。
“雲瀾你明天不用背石頭了,師兄有個簡便法子,更管用,省的你心疼你娘作的衣裳,跑得也不暢快。”
這邊方回憤憤地看著搶了兩條後腿的淩大公子,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前腿。仿佛那前腿是淩語塵的。淩語塵皮糙肉厚,剛才搶兔腿的時候都不怕燙,要不是隻有兩隻手,估計方回隻能啃兔頭了。
前些日子,淩語塵見方回實在是閑的無聊,便教給他一門“粗淺”的吐納法子。方回依照吩咐,每日裏,早晚各一次打坐,每次約莫半個時辰,暗自體悟那飄飄渺渺,眼不能見,手不能觸的天地靈氣。隻是體會到沒見得體會到什麼,飯量倒是見長了。他,加上每天暴走的雲瀾,以及無恥之尤多拿多占的淩語塵,三人每天除了趕路,就是為這食物發愁。有一次,方回拉屎回來問淩語塵,你們修道之人,不用拉屎撒尿嗎?淩語塵說他已經一百七十多年沒有拉過了。方回異常驚訝地問道,那你不得撐死啊?淩語塵懶洋洋地拍了拍肚子說道,此處能容三山五嶽,看得方回一愣一愣的。
三人吃完,淩語塵揀了一根細長樹枝掰斷剔牙,方回枕在雲瀾的腿上看著星星。倒騰舒坦的淩語塵從懷裏摸出那兩片貝葉,細細看著。又過了片刻,淩語塵收起貝葉,對雲瀾說道:“師弟,我現在傳你《戰魔滅天訣》的入門心法,我先念一遍,你要用心記下。”
雲瀾起身盤膝坐下,方回算了算打坐時辰到了,便坐在一旁開始冥思打坐。
淩語塵等雲瀾準備好了,方才開口念道:“身者,人之本也。以體入聖,自成乾坤。其身無垢,蘊神藏真。五體者,骨、肉、經、脈、皮,骨以為基,肉以為實,筋連其上,脈通其中,皮覆其外。五髒者,肺、心、肝、脾、腎,肺合皮,心合脈,肝合筋,脾合肉,腎合骨。相連相通,相輔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