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緊張,脊背上的汗水將纖薄的紗衣緊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茉莉香本就有催情之效,妃嬪隻有初次侍寢時才能用此香粉,如今浸了汗,香氣愈發揮散出來,整個屋子都沉浸在一片濃鬱的茉莉香中。

“臣妾恭迎陛下。”聽到舍人通報,我又多了幾分窘迫,低聲道。

劉驁扶起我攜手坐於榻上,撫著我的秀發輕嗅道,“這蘭林殿可還住得慣麼?”

“陛下厚待,臣妾很是感激。”

“當日在雲陽宮不行大封,也不全是為著齋戒祭天,隻是朕一定要回宮大辦,才不至委屈了你。”

“自在太液池相遇那一日起,臣妾便知陛下不會讓臣妾委屈。隻是當時臣妾隻當陛下是侍衛之屬,不曾想竟是天子。”我含了三分嫵媚,七分嬌羞道。

“那為何你知曉朕的身份之後,與朕反而不若太液池那日親近?”

我想著,卻已燒紅了臉,半晌,方小聲道:“臣妾想,若陛下是侍衛,臣妾以奴婢之軀相許,夫妻一世舉案齊眉,倒也美滿。可在梅林臣妾知曉陛下是天子,臣妾的一點小心思,隻會是妄想罷了。”這樣吐露心事,我已是羞煞,又見劉驁不語,心下正緊張著,抬眸卻又正對上劉驁柔和的目光,登時失了主意,不免手足無措,“陛下可是笑臣妾一廂情願,竟連尊卑也不分了。”

劉驁擁過我,眼中滿是溺人的溫柔與憐惜,直道:“天下女子皆為權位諂媚於朕,唯有你,竟希望朕沒有所謂的權位。古有西施滅吳,朕隻當夫差自負好色招致亡國,卻不曾想軟玉溫香在懷,當真是讓人失了英明睿智。”

我這樣被劉驁環抱著,來自他身上陌生又熟悉的男子氣息讓我有些暈眩,隻向外挪了挪,道:“陛下乃明君,夫差亡國之主怎可與陛下天縱英明相較。況且,以色侍君非臣妾本意,臣妾也萬萬不敢做那禍國的西施。”

劉驁卻是手下一緊,湊到我的耳邊,廝磨道:“夫差專寵西施,寵的自然不隻是皮囊。西施終也愛上夫差,並甘願與之赴死,你呢,可願一生跟隨朕麼?”

我被劉驁吐出的熱氣燙的透不過氣,聲音中不免透出幾分嬌喘,羞赧道:“陛下一定是在每位嬪妃初次侍寢時都這樣說。”

見劉驁不言,我知是我一時口不擇言,忙欲起身謝罪:“臣妾失言。”

劉驁一怔,手下力道卻是不減,隻喃喃道:“這樣的話,朕隻對你一人說。從前未對旁人說過,往後也不會再說與旁人。”

“那今夜,臣妾可否將陛下當做自己的夫君呢?”我長舒口氣,貪戀著劉驁懷裏的溫暖,輕聲道。

劉驁有瞬間的晃神,卻鎮聲道:“你想將朕當做夫君,夫妻之間又豈能隻有一夜情長。永信宮外朕曾說過必不負你,天子當一言九鼎,你既願將朕當做夫君愛重,朕也必不會薄待了你。”

劉驁一番話說的誠摯,我亦不禁眉心微動。從那日劉驁將我攔腰抱起,我的心思便漸漸淪陷。什麼“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什麼弄玉蕭史,眼下我隻知道,眼前這個男子,便是我的一心人。

劉驁笑道:“你怎的這樣看著朕,話也不會說了?”

我微微低下頭,道:“臣妾有些緊張。”

“你的脾性最和氣溫婉,怎的也緊張起來了?”

“臣妾的緊張與脾性並無關係,隻是女子這一生的大事便是嫁與一位自己真心仰慕之人,臣妾雖出身低微不該妄思,卻也總想著若真到了這一天會是如何,如今……”

“如今你可願一生跟隨朕麼?”正說著話,劉驁已抽了我鬢間紫薇,發絲一泄而下,我一愣,入了永巷便是皇帝的女人,可劉驁卻不強留,隻問我願不願……

“嗯?”說話間,劉驁雙唇已向我頸間探去,右手熟練的解開我胸前紐扣,我的香肩頓時露了大半。劉驁輕舔玉頸,又惹得我一陣顫栗。

我雖自恃美貌,可少女心性怎經得起劉驁如此挑逗,一來二去雙眼早已有些迷離,隻低聲應著:“臣妾願意……”

劉驁聽得此言,也不再挑弄,直翻身與我輕輕躺下,帳中便有無限春色低吟彌漫開來……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一夜,我睡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