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飄飄走上前輕撫著牛,低頭看見殷紅沾襟倒在地上的東門遜非常愧疚,柔聲說道:“師弟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赤電今天怎麼會像發瘋似的亂撞,它平時是很溫順的,你傷的重嗎?”東門遜忍著疼痛,右手按壓這腹部的傷口,強顏歡笑地抬起頭回答:“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擦傷,丁師姐有心了。”
丁飄飄看見東門遜滿臉大汗,衣袍上的血漬不斷擴大,猜想到東門遜應該傷得不輕但羞於說出口,便道:“你先別動,我過來給你看看。”便欲走向東門遜。此時,赤電像似又被刺激了一樣大吼一聲,放開四蹄又開始往前衝,丁飄飄來不及反應被赤電蹭倒在地上,手上一鬆銀色繩索便脫手,被赤電拖在地上。
東門遜見大牛又朝著自己奔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急忙往旁邊爬,牛牯隨著東門遜的爬動頭一擺,又從側麵把東門遜頂撞得騰空而起,牛角刮到大腿的新傷口和剛才左腹的舊傷在重新跌落地麵的時候同時扯痛,東門遜不禁“啊——”地大叫了一聲。腹部的傷口扯拉,鮮血噴薄已經將東門遜的白色長袍染紅了一大片,身子開始感覺到發冷和無力。
“難道我今天就如此死在這兒?”東門遜非常不忿,斜眼一瞥看到古琴就在自己的腳邊,不禁精神一震。“縱使我今天死在這兒,也要收拾你這頭瘋牛,管你是不是神獸。”心念一定,也沒有想太多,東門遜奮力抓起腳邊的古琴橫放在麵前,他左手支撐起身子,右手快速彈撥琴弦。
還沒等東門遜彈好,赤電已經又衝過來,犄角已經來到到了身前四寸的地方,千鈞之際古琴發出一道琴氣近距離直接擊中赤電的頭部,“啪”的一聲響,赤電一聲哀吼便往側邊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東門遜看到赤電被自己的古琴所製服,臉上滿意地笑了笑,兩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東門遜感覺道手腕的地方有些溫熱,非常舒服,溫熱的感覺從手腕處慢慢流淌到手臂和軀幹,最後全身都能感覺到這股溫熱,手腳也似乎慢慢有點力氣了。東門遜微微睜開眼睛,但見天色已經漆黑,在月光下一位中年弟子正抓著他的手腕,身上隱隱約約散發著一層亮光,丁飄飄圍在旁邊關切地注視著他,旁邊還站著兩位年輕弟子。
丁飄飄看向中年弟子,有點急切地問到:“師叔,請問這弟子怎麼樣,為什麼還沒有蘇醒?”中年弟子回答道:“這弟子身上多處有傷特別是腹部尤甚,而且靈脈不穩,我已經將止血散灑在他的傷口止住血流,也將一些靈力輸送給他,該弟子理應很快清醒,你無需擔心。”
說畢中年弟子放開了東門遜的手腕,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緩緩站立起來,看了看東門遜的傷口說道:“諸懷獸力氣很大,赤電雖然是未成年的諸懷獸但是也力氣不小了,之前有一次它受驚亂撞,要三個弟子才把它給按住,聽你所說此弟子竟然能經受住赤電的兩次衝撞還能爬起來抵抗,著實不容易。隻是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竟能一招擊昏赤電,還使赤電斷了一個犄角?”
(注:諸懷獸,外形如牛且有四個犄角,長著人一樣的眼睛,豬一樣的耳朵,叫聲如大雁,力氣很大,毛發和糞便可入藥,犄角可製作號角等樂器,還可以作為坐騎。)
丁飄飄正想答話,東門遜突然呻吟一聲:“哎喲,好痛!”丁飄飄一訝,又低下頭來焦急地問到:“師弟你感覺怎麼樣了?”東門遜一臉苦楚的樣子小聲道:“腹部和腿......好痛,而且胸口悶窒很難受。”
“師伯,這......”丁飄飄抬起頭楚楚地望著中年弟子。中年弟子兩手搓了搓,停頓了一下說:“身上明顯的外傷我都已經上了藥,短時間內理應無礙,我猜測這弟子應該還受了內傷傷及筋骨。我乃八音院弟子,無奈醫術不是我的長項,嗯……我與濟和院袁書令乃莫逆之交,要不我帶這弟子去他那兒再看看吧。”
“那有勞師伯了。”丁飄飄向中年弟子低首盈盈拜謝。中年弟子點點頭,取下腰間係著的圓形配飾,輕呼一聲“漲”,配飾一下子從核桃大小變成了柚子般大,形狀像水滴,表麵布滿了很多孔,儼然是一個比較特別的塤。
中年弟子用塤吹奏起歌調,刹那間有許多白色的光點從塤孔中飄出,紛紛依附在東門遜身體下方,逐漸地東門遜的身子離地二尺漂浮在空中。中年弟子向丁飄飄點頭說道:“今天辛苦你了,赤電的異樣我們回去會讓弟子細查,你稍後可以去管事房領取這次任務的靈石,就此別過。”曲調聲響起,他腳踏浮光和東門遜一同飄去,兩位弟子也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