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平卻有傷痛相伴(1 / 3)

男孩的出生,讓張守國家過了一段安穩平淡的日子,然而樊雲彩卻開始隔三岔五的生病,大多的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加上三個女兒讀書,經濟壓力讓張守國和樊雲彩在無形之中,一到開學時就愁眉苦臉,上初三的大姐,因意外傷到手,一直發炎,不結疤,馬上就要高考了,手還不能用,大姐就講不讀書了,讓二妹和三妹讀書吧!到張頂峰讀初三時,樊雲彩一場惡疾,讓她差點喪了命,剛好大姐就在家照顧媽和弟弟。但張頂峰的學費卻遲遲交不上去,張頂峰想了個方法,到三舅舅學校去讀高中,就相當於跳一級,這在當時是不允許的,但張頂峰就敢這樣做。偏偏天公不作美,三舅舅和三舅媽破天荒想要個兒子,他們的女兒已經讀小學了,還不湊巧的懷上了,這在當時,拒絕愛國獎章就是不愛國的犯人,正恰三舅舅又是一位在任的校長,他卻正在做著傻事。有人眼紅三舅舅的晉升的速度和能力,就到處打報告,但三舅舅當時正帶著升大學的高三班,學校一拖再拖。三舅媽就躲在媽媽所藏的那個破窯洞裏把兒子生下來,那年三舅帶的班升學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都是好大學。

有人不想讓你好過,你就不能安然入睡,小人的報告已經打到環城縣政府,學校迫於上麵的壓力,硬是把三舅拿下來了,三舅就是教書匠的命,剛下崗在縣城做了一年小生意,怎麼都不習慣,他太喜歡教師這個職業了。暑假,張頂峰去縣城看他,他如同一個高考落榜的書生,滿臉失意,兩眼無光,精神渙散,笑比哭還難看,看著張頂峰說:峰,長大後不要做後悔的事情,我這輩子就會死在後悔上。

“三舅,做生意不賺錢嗎?”

“這跟錢沒有關係?”三舅如同丟了魂一樣,至於和什麼有關係?是張頂峰長大後才明白了的。

就在那年暑假,開學的九月,三舅舅爬在自己平時教書的教案上,口吐鮮血而去。他走了外公的路,英年早逝。這對於病重臥床的樊雲彩媽媽是個致命的打擊,更不幸的是,抗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外婆在三舅舅走的第二年也傷心過度而去。

樊雲彩的病因雙重打擊,一刻也沒有好轉過,有時在夢中講著胡話:

“來了,來了,快跑。”

“我生不動了,不想生了。”

“媽,我好累”

“媽,當是不嫁就好了”

“我不想丟下你們,我不想……。”樊彩雲這樣撚神撚鬼的,聽的人心裏都害怕。

大伯母來看她,歎口氣說:哎,心靈的手巧,不如命好。張頂峰想:這應該是樊雲彩短暫一生的最貼切不過的真實寫照了。

高一了,張頂峰的學費又一次沒有著落,當時打工的熱潮,外麵賺錢如何容易的傳言,騷擾著張頂峰的心,她決定自己出去打工掙錢維持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爺爺讓張頂峰去幫他拿貨回來,她心煩意亂的騎到村中心十字路口,和一個騎單車的女人相撞,大雙杠單車,後麵放的有貨,人一時想一下來,就是不方便下來,兩個人同時摔倒了,張頂峰心情再不好,自己也算是個讀過幾天書的人,就笑笑,正準備開口說話,那個女人跳起來了。

“你有沒有狗眼?你會不會騎單車,你知道我是誰?你是不是瞎呀”那個女的叉著腰。

這一下把張頂峰火衝上來了。

“說吧,你是誰?你做什麼的?我們同時不小心撞一起的,你講話怎麼這麼難聽?”

“你知道嗎?我是鄭紅旗的兒媳婦,學前班的老師。”

張頂峰從上初中後很少在家,家裏爛事很少打聽,現在大伯沒有做支書,是那個被戴綠帽子的鄭紅旗做支書了,這樣的女人拿來做兒媳婦,真是瞎了眼。

“那個鄭紅旗?我不認識,你不講,我還認為你是愛盲國首領的兒媳婦,不過讓你做老師,把人家的子女能教成潑婦。”張頂峰笑著上下打量著這個表麵不怎麼樣,也不咋好看的女人,她家的家底應該不錯,當時誰家的家底好,才能配到所謂“如意婚姻”,不然鄭紅旗的兒子也絕對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