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沒有就此罷休,上個星期的情況還擺在眼前,顧書決定很不爺們兒的不打草驚蛇偷偷跟蹤一次。
果然夏凡從學校裏跑出來,而迎接她的也果然還是沈建兵。
顧書看的很清楚,沈建兵這次手裏沒抱什麼保溫桶,而夏凡也利索的鑽進他的車裏。車沿著接學生的車流緩緩往前開,顧書走了另外一條道,偷偷摸摸跟在後頭很遠的地方。
依舊是那個茶樓,顧書這次沒有在樓下守著,而是跟在後麵走了進去。
“沈建兵約了我來,但我忘了他在哪間屋子,一塊兒的還有一個女孩子。”顧書問守在電梯口的那個精幹的西裝筆挺的服務生。
服務生看到顧書是他們的VIP卡客戶,又準確的說出了沈建兵的名字和同行的女孩,也就沒有懷疑什麼,直接告訴顧書他們的房間號。同時服務生周到的想要送顧書去那個房間,顧書輕車熟路的拒絕了,“我對這兒熟,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服務生沒再堅持,道謝後繼續守在電梯口。
他沒有想到沈建兵竟然帶著夏凡進了那間不對外開放的房間,那間房間到底是做什麼的顧書現在都不知道,不但顧書不知道,其他的顧客也都不知道。
問起來服務生,有的說是倉庫,有的說是工作間,但沒誰見到有人進去過。
那個房間很偏僻,周圍也沒有人,服務員來來回回的幾乎沒有路過這裏的,因此很方便顧書趴在門口偷看。
也許自認為安全,這間房間居然沒有上鎖。
顧書很輕易就推開一條縫,他從縫隙裏麵果然看到了夏凡,對麵還有沈建兵。
兩人支著腦袋低著頭,時不時的有人手起手落,間或喝口茶。
顧書足足偷看了十幾分鍾,最後證實夏凡沒有騙他,兩人果然在下象棋,而且聚精會神到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人。
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直到看到夏凡身旁放著他送的小包,更加安心的離開這裏。
他覺得他可以理解夏凡向他說謊的原因,既不想讓他反對,又不想讓他擔心,除了說謊似乎沒有別的方法。
這種事情顧書不是沒幹過,他年輕的時候也是經常這麼瞞著家長跟同學出去玩。
顧書沒再等,而是先行回了家,等著夏凡跟他約好的回家給他做東西吃。
顧書走了很久以後沈老太太才終於到了茶樓,這時夏凡剛好和沈建兵下完一盤棋。
老太太進來放好了包,捏著夏凡的臉親了兩口後,跟沈建兵說起話來,一點都沒有避諱夏凡的在場。
“你爸爸情況好像不太好,這幾天感覺又腫了一些。”老太太很擔憂的說著。
夏凡沒有插嘴,她不知道什麼情況,於是就靜靜地坐在那裏喝茶,並且安靜的聽他們說話。
沈建兵突然心事重重的歎口氣,“那有什麼辦法,人老了,也找不到合適的配型,要是我的能用就切給他,可就是倒黴的不能用。”
沈老太太也跟著歎口氣,“那又有什麼辦法,配型數據庫到現在也沒有合適的配型。”
夏凡似乎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聽出一二來,大概是沈建兵的父親病著,而且是跟腎有關的,等不到配型好像情況就很糟糕。
她看著他們一家遇到困難,也不知該怎麼做,以她的能力根本幫不上忙,來源沒有,黑市更不認識,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他們,下下棋或者聊聊天,暫時緩解他們的壓力。
老太太看到一旁沉默的夏凡,抱歉的笑笑,“讓你跟著我們擔心,真是抱歉。”
這一道歉倒讓夏凡覺得過意不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才應該抱歉。”
老太太和沈建兵默契的對視一下,老太太又笑著對夏凡說,“別這麼說,老爺子病了好幾年了,最近才開始嚴重的。要說我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有腎源就換,沒有就聽天由命。你能來陪我們已經是感激不盡,怎麼還說抱歉,實在是讓我這老臉沒處擱。”
夏凡趕緊答應,“哪怕來陪你們下棋聊天有點用我就會經常開看看你們的。”她是認真的,能碰到這一家人仿佛是她的福氣,上輩子沒有碰到,這輩子竟然陰差陽錯的跟他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沈建兵笑著安慰她,“也沒有那麼誇張,老頭子住療養院,醫護和生活設施都很好,我們隔幾天就會去看看,老頭子喜歡熱鬧,有時間下次跟我們一起去?”
夏凡一點都沒有猶豫,“好啊。”
不知是什麼樣的老頭,才會有這樣開心的一個家。
夏凡看時間差不多主動提出離開,顧書遵守約定沒有為難她,她也不好第一次就違約。
沈建兵將她送至顧書家附近的一個超市門口,夏凡看著沈建兵調轉車頭走了之後才進去超市買東西,周末一頓飯所需要的材料並不多,但夏凡惦記著冰箱估計空了,於是等到她出來超市,手中又出現了巨大的三個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