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淩霜也對沐蘭雪投來悔意神色,抱著衣服遮擋光溜溜的身子,含恨切齒地看著劉芷菁。
劉芷菁神色得意,近來幾許,背向眾師妹,靠近得嶽淩霜,才悄然說道:“你平時裝得可真像,幹出這等事,我看太師父是再難不對你動殺念。你怎麼有臉去見師父喲!”
又對羽翼道:“還有你,若是唐師叔跟應師叔知道你竟這般禽獸,會怎樣?”
嶽淩霜聽得一句“怎麼有臉去見師父”後,雙目含淚,卻無泣聲。
“打你一上山來,我就知道你來幹什麼?你隱藏再好,再不顯露自己是來偷練秘笈。我也自有法子讓太師父收拾你!”劉芷菁得意說道。
羽翼麵露異樣,冷冷笑說道:“劉芷菁!隻要我還能出去,我必取你性命!”
雖如此威脅,劉芷菁卻不以為然,毫無畏懼,哼笑道:“我等著你呐。”領著師妹們便去了。
沐蘭雪去時與羽翼回望一眼,羽翼看出她眼神裏的傷心難過,不免歎然低頭不敢對視。
諸人走後,羽翼與嶽淩霜各自穿好衣物。
嶽淩霜尚神色恍惚,呆坐當地裏。
羽翼卻兀自運勁,掙斷腳上鐐銬,隨即就去欲掙開鐵籠欄子。
正此時,鐵籠搖晃。羽翼四下張望,見嶽淩霜哭哭啼啼,伸項欲往鐵欄撞去。羽翼隻得將他攔住,嗬斥:“幹什麼!你師父拚死保住你,你卻要自尋短見!”
嶽淩霜恨恨看著他,莫名其妙地便給他一記耳光。
羽翼歎息,隻當這事是自己罪過,卻道:“我會救你出去。出去以後是去是留,由你決定。”
嶽淩霜泣聲道:“我都這樣了,還談什麼去留。”
羽翼很果決地說道:“隻要你不嫌棄,我養你啊!”
嶽淩霜含恨望著羽翼,說道:“你倒爽快!”一語雙關,卻在暗自地諷刺他。
羽翼如何從語氣中聽不出來,說道:“事情做都做了,再多悔恨又能如何。好啦,你別打擾我運氣,我們得盡快出去。羽翼爛命一條,嶽姑娘,沒有必要陪我一塊死。”隨後又喃喃自語:“隻可惜我沒臉再見她了,也救不了她了。”說著就是一聲歎息。
嶽淩霜有些失落,抬眼看他又在掙鐵欄,哼哼冷笑,自言自語:“這世間誰又救得了誰?”
羽翼聽她言語沮喪,生恐她又尋短見,便寬慰道:“好啦,嶽姑娘。我羽翼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負。出去以後,我們走得遠遠得,從此過那逍遙快活的日子。”
嶽淩霜很是認真,注視著,柔聲發出疑問:“真的嗎?”
羽翼點了點頭,勉強而笑。
嶽淩霜道:“好吧,羽翼。但我們並不深知對方。”
“這些都不重要,隻要你別尋死尋活就行。”
“羽翼,你心裏會有悔意嗎?就這麼跟我一起走了,不怕再也見不到沐蘭雪了嗎?”
羽翼聽她如此一說,淡淡淒笑,道是:“我跟沐妹妹本就沒有什麼,不過那日平心中不平,才與她結識。”
嶽淩霜也淒然一笑,問道:“你可以欺騙別人,可能騙得過自己內心所欲?”
羽翼“哎”了一聲,扶起嶽淩霜,微笑說道:“前日,我剛進來,你還是個大不咧咧的臭丫頭。怎麼就變了個人似的。用句我大哥說過的話——做錯了事,莫虛,昂起腦殼,從頭走。”
那是原來他們結義四人,背地裏學師父模樣逗趣,李雲昭說過一句趣話。
嶽淩霜不禁被他逗樂,淚光未去,格格嬌笑。
羽翼見她樂了,卻勉為其難地笑著,心裏卻竟有些失落。隻因他若決心要帶走嶽淩霜,無疑再也見不得雲昭、雲揚和玉汝了。
那些平素嬉笑打鬧,相互埋汰逗趣的時光一去不返。雲昭、雲揚、玉汝的麵相以及身影不斷浮現眼前。其實峨嵋派除了他們,也並無甚留念。
他笑著,同時卻覺得眼睛濕潤,悲喜交集,誰又識個中滋味?
羽翼回首對嶽淩霜笑了笑,是怕她瞧出自己憂愁而多心,卻見她流盼情溢,兩頰暈紅,莞爾一笑間,甜美醉人,竟此時讓人錯覺地以為,與沐蘭雪神韻一般無二,仿佛一人,羽翼心頭小鹿亂撞,不盡羞澀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