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綠柳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她實在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
魏元釗笑笑:“以後你要改口叫我師傅了。可惜我這師傅窮啊,拿不出什麼見麵禮。”
“少爺……”少女低下頭,臉上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落,“我不值得這樣的……”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幸福,這些日子她經常見到大小姐和少爺切磋武藝,大小姐的武功之高明,她是清楚的,可是在少爺麵前卻是屢戰屢敗。鶴溪派的名頭她也聽過,鶴溪派掌門無相先生與天真教的二次決鬥,是最近熱門的話題。曾聽許多人說過若是有朝一日能學得鶴溪派的武功就發達了,當時隻是覺得那些人癡心妄想,鶴溪派是中南武林的大派,又豈是她們這些下人能夠摸到門檻的?卻不想,……
綠柳抬起頭來,淚眼朦朧。
“這個拜師儀式到有些麻煩,按規矩是引師前導、保師證盟、座師受拜。保師我可請婉茹小姐擔任,引師卻一時間不好找人,”魏元釗沉吟著,“算了,引師的事情,請婉茹小姐一並解決好了。”
“少爺……我很笨的。”聽見魏元釗自顧自的決定著拜師的儀式,綠柳心亂如麻,不由出聲道。
魏元釗看著她,笑道:“你得相信我的眼力,我覺得,你不會令我失望。”
久久的沉默之後,少女低聲道:“我明白了。少爺,我想去休息一會兒。”
魏元釗點點頭。
看著少女走向耳房,魏元釗坐在椅子上忽然悠悠道:“綠柳,休息的時候好好想清楚吧,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魏元釗的開山大弟子了。”
少女身形一頓,沒有回頭。
魏元釗笑笑,看向窗外,十個侍衛抱頭蹲在牆角,“這些人雖然可憐,卻還算幸運。”魏元釗看了他們一眼,目光移開,本來就是脅從,再有著自己說幾句好話,問題不大。
此時天近中午,太陽衝破層雲,灑下金黃的輝光,庭院內熠熠生輝。
穆婉茹主仆駕船行在清明譚上,天光下照,映得水麵金光粼粼,雖然仍是寒風蕭瑟,卻予人幾分大地回陽的感覺。
“小姐,”在船尾搖櫓的依雲笑吟吟的,“魏少爺的事,是好消息吧。”倒不是她仗著寵愛胡亂去探聽家主會議的內容,而是她揣摩了穆婉茹的臉色,未見憂愁,心知即便不是十分好消息,也絕無壞消息的可能,所以上來湊趣。——自家小姐對那個魏元釗的心意,那是瞎子也能看得出啊,就是小姐自己有些懵懂而已。
“主家的決定也是你能問的?”穆婉茹笑著責備了一句,心中卻無憂慮,雖然最後的決議是再看一看,並沒有下定決心全力支持魏元釗,但是她在內心深處隱隱約約覺得,這對於魏元釗來說,是一件更好的事。
十五日的往來,令她在產生一種毫無來由的感覺,魏元釗這樣的人,就像潛於淵海的大鯤,隻待一朝風起,即化為鵬鳥,摶扶搖而上九萬裏。——這般人物,不是些許金轡雕鞍玉籠頭,就能製服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