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羅嵐."她轉過身,眯著一對丹鳳眼,拂了拂袖子,走近我.
"對,是我,萍姝."我嫣然一笑.
"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她斜著眼睛看了看我身上的那件碧綠清爽的綾衫.
我淡定地說道:"哦,我已經不是宮女了."
"不是宮女?"她皺著柳眉,小心地走過去栓上門,"坐下來談吧,好久沒有聊過了."
"哦,是才人."我淡淡地回答.
"才人?你成為他的妃子了?"她一臉的迷茫.
"我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來問你的.你,有沒有認識過...瞿..傾荷?"我想了想,再問道.
"瞿傾荷?你是說聽荷夫人吧."她似乎很熟悉的樣子.
"怎麼,你認識她?"我似乎抓住了什麼線索.
"哦,不過是有所耳聞,她是宮女,二十年前左右,似乎是武惠妃仙逝後,宮裏人說似乎是被皇上看上了,可沒過多久又好像出宮嫁人,皇上卻親封此女'聽荷夫人'.之後皇上似乎是一蹶不振,才納楊貴妃入宮,之後那三千佳麗,六千粉黛,都比不上這一個尤物了.我十四歲入宮,也在荊儀宮待了幾個年頭,算不清了,略略估算,如今是虛度年華,三十有餘了."她帶著輕笑.
"萍姝...算了,還是叫萍姝吧."我默默低吟.
冷宮裏的妃子都是可憐的,雖然我才二十,但看到萍姝這張雖然依舊華美卻清冷的臉,不由得歎息.
"天下男子之最不過君王,當年叔父硬是把我塞進這裏填充後宮,不過是幾日薄幸,也比不上武惠妃得寵,甚至還比不過那得過龍心的聽荷女,如今落得如此落寞淒涼......"她邊說邊歎氣.
"你一定是被迫進宮的吧,從你來荊儀宮打掃時搶布條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有心上人了,告訴姐姐,說不準我還能和你聊上幾句......"她帶著一彎漠然的笑,對我說道.
"其實他....是把我看作了瞿傾荷......"我還是向她吐訴了.
"笑話,如果她還在世,都可以當你娘了,李隆基莫非是無事生非,騙騙小丫頭?嗬,嵐兒,你一向靈敏機智,什麼時候連這種事情都會相信..."她一臉嗤笑,像是很懂這種事情的樣子.
"可是..如果我不答應,他可能囚禁我一輩子,但是我清楚瞿傾荷肯定和我有什麼關係的....."我張口就答,可說到一半,我就說不下去了.
"我不清楚你們有什麼關係,但是我要你記住,不要輕易相信男人,像我這樣虛度此生,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她說道.
我坐下來,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手心裏沁出了絲絲的汗珠."萍姝,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把我對人生的希望和你聯係到一起.帝王多情你是無法阻止的,如果注定要成為妃子,那我也不願意.我隻希望離開宮廷,去換取我自己的自由和快樂罷了."
"可是,我看得出來."她又噙起一彎微笑,"你對那塊布條那麼看重,莫不是對這布條的主人動了情......"
"我......"我把臉埋下去,卻掩飾不了臉頰火燒似的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