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熹,露出了魚肚白.爾漣才漸漸蘇醒過來.
匆匆喝過一盞茶,我就得回宮了.晚上這一鬧,我到現在還沒合過眼,晚上風又大,在屋頂上吹冷風的滋味可不好受.
莫問說,他有各種宮廷信息的來源,可以很快了解宮廷的動向.所以才會對我參加的所有宮廷活動了如指掌.
可是我不需要這樣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使在宮外,他同樣可以知道我幹了什麼.
想到這裏,我就沒什麼心情再去辦事了.
辭別楊府眾人,我與玉嫻按照指定時間上了車.
馬車匆匆駛近玄武門,我突然看見一群熟悉的身影.
她們身著華貴的服裝,燦若桃花的笑容,優雅的姿態,信步閑聊.那景色優美迷人,幽靜的湖畔,鳥聲啾啾,花紅柳綠,一片火焰似的海棠迎風怒放,格外醉人.
那是春天的海棠宮畔特有的景色.
我想起挺有才華的於才人的一首小詩.
海棠搖曳春意濃,春光一載海棠紅.
婷婷嫋嫋婀娜態,習習風動花玲瓏.
這是於蘅苑於才人在去年海棠花會上題的一首.
我記得於才人與我交談中講過幾句關於宮廷海棠花會的事.
海棠花會是海棠宮每年都要舉辦的花會,是楊貴妃先提起的.就在每年海棠豔放之時邀請六宮粉黛一起賞花.因為楊貴妃是眾妃之首,妃子們誰也不敢得罪,也就去罷.可今日,我才剛回宮,這海棠盛會就開始了.
我算什麼?走馬觀花嗎?
她或許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吧.
算了,我還剛從楊府回來,也要休息休息,打起精神來,也沒打算參加這種盛大的妃嬙活動.
"玉嫻,我們走."我輕聲對外頭的玉嫻說道.
那邊離馬車最近的譚美人斜睨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呦,貴妃姐姐,你怎麼把這皇上的紅人給忘了?人家正生氣著呢."
妃子們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馬車上,我忙拉下簾子.
也聽不出來她這話包含了多少種意思,反正絕沒有善意,不過是那麼才人宴上水月得罪了她,我都親自去給她賠禮道歉了,莫非她還要生出事端?
"讓我下車."斟酌片刻,我突然說道.
馬車"吱嘎--"一聲停住了.
我走下車去,正巧目光和那群妃子們交會.
氣氛好尷尬.尤其是譚美人那犀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
"呦,羅妹妹回來了呀,楊府的婚事怎麼樣了?聽說這一對兒新人可是長安最匹配的了,羅妹妹看著如何?"譚美人帶著一種異樣的笑容.
做作,"姐姐"、"妹妹"叫得倒起勁.我最看不起這種多麵的女人.
"哦,楊府的喜事都辦好了,一切順利.他們新婚燕爾,看上去很恩愛.貴妃也可以安心了.我也有些疲憊,不打擾各位的雅興了.玉嫻,我們走."我應付地說了幾句,轉身就走.
"妹妹,這可是一年一度的海棠花會.你不來可就不給貴妃麵子了."譚美人在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