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這樣竟然有點脆弱的沈晴，沈白還是點了頭……
沈晴心裏笑了——沈白啊，你還是這麼優柔寡斷。
麵上卻仍是平和。
“有什麼事情，說吧。”
沈白的聲音平靜，沒有一絲感情。和幾個月前對沈晴極盡溫柔言聽計從的他比起來，判若兩人。
沈晴聽罷，餘光掃了掃門口，開口說道：
“我知道……以前讓你去玩弄吳湄的感情是我不對。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對不對?你不是照辦了嗎？別急……聽我說完……我已經覺得這樣不太好了。她為你收集整理的那份資料，你交給我後我其實沒扔，我會還給你；那次她給你熬的薑湯，你雖然倒掉了……”
沈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皺緊眉：
“沈晴你到底想……”
“啪!”
沈白和沈晴一齊抬頭看向門外。
沈白麵色一瞬慘白，張著嘴想說些什麼卻不知怎麼開口；沈晴麵上驚訝緊張，可眼裏有明晃晃的得意和快意，盯著門口那個女人。
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毋寐站在那裏，低著頭，不住顫抖。一滴眼淚，“嗒”一下，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蛋糕上——
那上麵還隱隱約約能看到“沈白二十一”這幾個字。就算四分五裂，仍能看到精致的花紋，如果是完整的，一定很漂亮。
可見主人足夠用心。
可是……再怎麼用心，已經碎了。
沈白惶恐極了，他不由向毋寐那邊伸出手，快步想像她靠近。
可是……
毋寐慢慢向後退，她開口，有些啞有些顫的聲音卻極為冷靜，帶著幾分嘲弄：
“別過來了。”
“沈白……你很厲害。”
“還是能證明我眼光不錯不是嗎？你騙到我了，的確很厲害。”
“不過恭喜你，這唯一一次機會，你用完了。”
“你真讓我惡心。”
“再見。”
再抬頭時，毋寐除了眼眶還有些紅，麵色已經恢複平靜，如果忽視她微微顫動的身體的話。
說罷毋寐轉身離去，看都不看沈晴一眼。
沈白好像被定住了一般，而後他不住搖著頭，雙目無神。
他瘋了一般追出去，沒有她；他跳下樓梯，沒有她的影子……沒有，沒有，哪裏都沒有，會議室沒有，實驗室落著鎖，公寓沒有……吳湄的導師看到他隻輕蔑地哼笑，說“不知道”……
他找了很久，可是……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吳湄不要他了……他把她弄丟了……
夜深了，幾盞燈忽忽閃閃的。
沈白終於失了魂般回到教室門口——
那裏還有一個四分五裂的、已經髒掉了的蛋糕，站著灰塵。
沈白緩緩走進，蹲下。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兒，塞進嘴裏。
一口，一口。
奶油沾得到處都是。
昏暗裏，好像有什麼晶瑩的東西，不住地滑落下來。
……
毋寐跑下樓梯便直奔校門外，坐上車，去往研究院。
沈白一定會到處找她，想要休息她是傻了才會回公寓。
毋寐抵著頭，車子的顛簸讓她有些昏昏欲睡，她不由打了個哈欠。
“到了?謝謝師傅。”
毋寐下了車，走進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