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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吳湄剛剛脫離危險,仍需重點監護,還未清醒。
淩晨一點,門外兩個值夜班的護士打著哈欠,用細細小小的聲音聊天,沈白聽得到。
“這個病房啊……聽說是和重症監護那個姑娘一起送來的……昨天這個患者醒來的時候情況很少見……”
“說起這個……那個姑娘傷很重……肋骨出現斷裂差點傷及肺部……百分之八十的皮膚出現淤青……一個姑娘,怎麼那麼不怕疼……”
“送來的人說他們找見這兩個人的時候啊,那姑娘身子下麵嚴嚴實實護著一個人……就是這個病房的患者吧?……”
“是這個。不過比起這個患者,那個姑娘嚴重的多……被發現的時候膝關節處和肘部血肉模糊……已經疼暈過去了……”
有人按了緊急呼叫按鈕,兩個護士匆匆離去。
……
……
窗外一聲驚雷,快要下雨了。
窗戶沒關,風吹得窗簾獵獵作響。
一片昏暗裏,電光閃了一下,照出蜷縮在病床上不住發抖的沈白。
大雨瓢潑,擊打著另一半沒有開的窗戶,劈裏啪啦,讓人不安。許多雨水打進房間,撲到少年瘦弱的身體上。
病號服沾了水,粘在沈白的身上,他的頭發也濕了,軟塌塌貼在頰旁耳邊。
此刻總是帶著麵具一樣的少年,就像一隻被拋棄的寵物,脆弱不堪。
雷聲又大了起來,轟隆隆!轟隆隆!
床上的少年顫抖的更厲害了。
“不……別走……爸……媽……別留我一個人……”
沈白雙手抱頭,嘴裏不住喃喃著。
“吳湄……吳湄……”
他無意識地輕聲呼喚這個名字,一遍一遍。
孤獨的人感受過溫暖,總是會下意識地去依賴。
身邊以為自己隻相信自己,他渴望吳湄又不安於這份似乎太容易就得到的好。
可吳湄為沈白做的一切,給了他潛意識裏對吳湄的依賴,可以這麼說——
沈白潛意識裏,對吳湄是極為眷戀的,遭受到傷害,他會想到的隻有吳湄。
吳湄是他的港灣。
沈白自己……是真的沒有發覺,還是不敢承認呢?
……
雷一直不停,雨愈來愈大。
又是一室電光。
沈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他搖著頭推拒,掙紮,痛苦到身體痙攣。
他喉嚨裏發出悶悶的哼聲,動作越來越劇烈
終於,他光著腳奪門而出
跌跌撞撞,一個人衝進雨中。
……
……
重症監護室。
毋寐翻了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神情恬靜。
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
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