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頭發和衣服濕漉漉的,他嘴裏喃喃自語:“這可怎麼辦?這可如何是好?”
唐晉航、陸歧、楊盛和張廉廣四人坐在宿舍的地板上,心裏頭一團亂麻,都沒有說話。
周恒站了起來,歇斯底裏地喊道:“我就是要替宗耀報仇,就是要給唐晉勤他們一點教訓!我沒錯,我沒做錯!”他在宿舍裏麵快速小步地踱著圈,一遍又一遍地走過來又走過去。
唐晉航說道:“周恒,你冷靜點!我們都在這想辦法呢!”
周恒走到唐晉航身邊,突然蹲下身來,大哭道:“出了這事,我神策營也進不去了,和雯芷也不能繼續在一起了,我怎麼對得起她,怎麼對得起父母?”
“唐晉勤他爺爺肯定不會放過我,肯定會把我殺了。晉航,你說是不是?是不是?”周恒雙手扶住唐晉航的肩膀,渾身戰栗。
“那一劍是我刺的。”陸歧輕聲卻堅定的說道。
“什麼?”唐晉航等幾人都疑惑了,雖說最後是陸歧手裏拿的劍,但若不是他的阻攔,唐晉勤恐怕已經死了。
“劍是我的劍,最後也是拿在我手裏,唐晉誠他們都看到了。所以,那一劍就是我刺的!”陸歧站了起來,重申了一遍。
“陸歧,你這?不行,我不同意你這樣做!”唐晉航明白了陸歧的意思,他明確表示反對。
“陸歧,出了事大家一起扛,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擔著?”楊盛和張廉廣也同時勸道。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認罪就好!”周恒起身就往門外走。
“周恒,你給我站住!”陸歧喝住了周恒,“你們幾個都是保送進了神策營的,就這麼想被開除?你們對得起自己的家人嗎?”陸歧指著幾個人的鼻子開罵了。
“那你去擔罪,就對得起家人了?”楊盛反問道。
“我從今年六月開始,就沒打算進神策營了!”陸歧從抽屜裏拿出一疊家信,“你們看看,這是我媽和我外公寫給我的信,他們都在信裏麵催我回去呢!當初我執意入讀神機營就違拗了他們的心意,如今我也該替他們想想了!”
“可是,唐晉勤的爺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甚至有可能被他們殺死!”周恒很擔心陸歧有去無回。
“周恒,你放心,我有三個護身符。第一、唐晉勤並沒有死,他隻是右手被刺穿,所以他們沒道理殺我;第二、晉航和他爺爺肯定會出席,有他們保護,我也不會出大事;第三、昨晚我在趕來赴約之前做了一件事,到時候會有作用的。我先賣個關子,回來再和你們解釋!”陸歧盯著眾位好友,眼神真誠而又自信。
“可是陸歧...”張廉廣剛想勸陸歧卻被唐晉航打斷了。
“廉廣,就這麼定了,我們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就算周恒願意去領罪,但劍是握在陸歧手裏的,唐晉誠他們還是會找陸歧的麻煩。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統一口徑,都要說這一劍是陸歧刺的!”唐晉航斬釘截鐵地說道。
周恒、楊盛和張廉廣心裏認同陸歧和唐晉航的說法,但感情上實在不能接受。他們麵色十分難看,一個個的抿著嘴不肯答應。
“周恒,楊盛,張廉廣,你們聽著,這是命令!你們不是要進神策營嗎?不是要成為軍人嗎?怎麼連命令也不聽?我告訴你們,日後我就會是你們的領導,你們從現在開始就得聽我的!”唐晉航難得一見地大發雷霆。
“遵令!”周恒等三人立正,齊聲應答著。
終究沒忍住眼眶裏的熱淚,張廉廣和楊盛率先哭出聲來。周恒懊惱地趴在桌上,傷心的抽泣著。唐晉航雙眼泛紅地盯著陸歧。
陸歧扭頭不去看這些人,背過身擦了眼淚後,笑道:“你們這是幹嘛?我不會有事的,我都答應過你們,我肯定會回來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晉航,你會護著我的,是吧?”
“嗯,大家放心吧!我會照看著陸歧的,保證完好無損地把他帶回來!”唐晉航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地許諾道。
五天後,神機營會審刑堂。
唐冠華身為主審官坐在大堂中央,左手邊坐著的唐昭烈是副審,右手邊坐著的校長唐知言為公證人。堂下左側坐著的是唐昭武和唐晉航,右側坐著的是唐昭才和唐冠清。
這個案子涉及的唐門宗家子弟眾多,而宗主唐昭文正在閉關,故派遣兒子唐冠華主審此案。陪審團也都是些重量級人物,唐門五老都來了三個。
唐冠華首先道:“三位叔叔在上,今日小侄奉父親之命忝居主審,審查督辦陸歧刺傷唐晉勤一案。小侄必將問清是非,秉公辦理!”
唐昭才笑著對唐昭武說道:“二哥,你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今日卻特意前來聽審,不知是何用意?”
唐昭武道:“這起案子關係到晉航、晉誠和晉勤三位宗家弟子,非比尋常,我自然要弄個明白!”
唐昭才道:“孩子們吵吵鬧鬧本沒有什麼大不了。但陸歧卻暗施偷襲,廢了我孫兒晉勤一條胳膊,二哥可要為晉勤主持公道!”
唐昭武答道:“案子還沒審,事實還未明。若真如你所說,冠華自然會依法處置陸歧。”
“還用審什麼?這事不是明擺著的嗎?晉誠、承宗等幾個唐門子弟都是目擊證人!”唐冠清站起來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