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五,小!”莊家一開,陸歧的賭本又沒了。陸歧扯住旁邊一人的衣袖,說道:“王哥,再借我幾百塊錢,我下把回本了就還你!”
王哥手一甩,輕蔑地說道:“你是什麼東西?剛來的時候拽的二五八萬的,誰也看不上。現在欠我一屁股債,還敢找我借錢?”
身後的一名中年男子說道:“他這樣的爛賭鬼,成天泡在這裏,我都不知道看過多少例了。拿著父母的錢來浪費,真是人渣!”
陸歧口中嘟囔著:“不借就不借嘛,廢話這麼多!”
王哥聽到後,順勢一把推倒陸歧,口中罵道:“你先把原來欠我的賭債還清楚再說吧,臭小子!”說罷舉起拳頭就準備撲上去打。不料手腕一緊,被人牢牢抓住,王哥口中罵道:“誰他媽敢攔我?”,扭頭往旁邊一看,來者表情平靜,身著白色綢衣,腰係金絲帶,背上掛著一柄長劍,不是唐晉航又是何人?
“晉航少爺?你怎麼來這裏了?”王哥憤怒的表情凝結在臉上,語氣變得諂媚巴結。
“他欠你多少錢?”唐晉航問道。
“少爺,他欠我倒是不多,也就兩千來塊,可他一個窮小子,這也是他兩個月的夥食費了。他這樣沒日沒夜的賭,那隻會越欠越多!”王哥如實回答。
唐晉航從衣服裏麵拿出一疊鈔票遞給王哥,說道:“這裏三千塊,賭債我替他還了。你以後不得再找他麻煩,聽到沒有?”
王哥接過錢,忙不迭說道:“我要早知道他是晉航少爺的朋友,那這點錢也不會找他要了,哪裏還敢繼續找麻煩?”
唐晉航不再搭理這些人,他扶著陸歧出了門,在隔壁的茶樓訂了一個秘密的包廂。陸歧整個過程中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沉默的跟著唐晉航進了包廂。
“陸歧,那種地方你是怎麼待得下去的?汙濁的空氣,貪婪的物欲!”唐晉航望著眼前的好友,想痛罵一頓卻又不忍心。
“哪裏不汙濁?哪裏沒有貪婪的欲望?我們這些在神機營裏的學生,還不是一樣的貪婪汙濁,仗勢欺人?人生苦短,倒還不如及時行樂!”陸歧躺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反駁道。
“原來你還能思考問題,陸歧!”唐晉航拔出背後長劍,一招鶴鳴於淵,長劍劃向陸歧。陸歧手掌在椅子上一拍,身子輕輕一躍,跳到了另一條椅子上繼續躺下。唐晉航不斷出劍,陸歧不斷地閃躲,不多時,房間裏的凳子全部四分五裂。眼見唐晉航又是一劍,陸歧索性不躲了,冷靜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劍刃。
劍刃在麵前停了下來,陸歧的頭發被劍招帶來的風吹起,碰在劍刃上,一根根掉落在地。唐晉航手一鬆,星蝕落地插在木地板中,他苦笑道:“陸歧,幾個月沒看你練武,身手卻依然不錯啊!你剛返校的時候不是說過你會盡力而為嗎?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難道真的是被張炎武刺激到了?”
陸歧雙手抱頭,靠著牆角坐下,緩緩地說道:“晉航,謝謝你!張炎武怎麼可能刺激到我,隻是我自己真的找不到努力的方向和意義了。因為身體原因,我可能進不了神策營,可能無法和你們這些好友一起拚搏奮鬥,我原來所想的、所謀劃的目標可能一個也實現不了,我可能隻能一輩子待在家裏等死!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隻是想和正常人一樣,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為了自己的理想活著,充實地活著!”
唐晉航道:“陸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你若一直頹廢,病就能好嗎?我看,還不如心無雜念,用心練武學習!原來的目標沒了,就製訂新的目標,哪怕是現在,我都能很真切地感受到你心中的那種力量。想進神策營不難,我希望你不要丟失了這股力量,而大家也都在期待以前那個陸歧呢!”
陸歧低下頭默默地思考著唐晉航的話,猶豫的神情慢慢地變得堅定。唐晉航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遞給陸歧,說道:“剛剛的交手試探,我看出來你已經完全掌握了《尚武心經》裏的武功。我覺得你應該會渴求更高層次的突破了,所以這次特意從家裏偷出了《非攻七式》,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
陸歧詫異地睜大雙眼,不肯去接這本書,認真地說道:“晉航,我對神策營什麼的現在一點興趣也沒有了。你把秘籍交給我,我也不會練。再說,你這樣做就算是唐老也不會同意的!”
唐晉航把書硬塞到陸岐手中,說道:“這次偷書,我爺爺都不知情。老實說,我自己也未曾看過《非攻七式》裏麵的武功,現在也不會去練。但陸歧,你是個人才,也是我的摯友,你值得我冒這個險!我別的地方也幫不了你,隻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來,你能理解嗎?”
耳聽著唐晉航誠懇的話語,陸歧心中一酸,不再推辭,口中笑道:“你這小子,故意這樣說想讓我哭是吧?我偏不上當!”言語中嬉笑調侃,不肯認輸,但淚水卻順著昂起的下巴點點滴落在了衣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