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生至理,平淡乃真,小友隨心就好。至於練武讀書一事,則不能過分強求啊!”薑鵲華輕輕地拍著陸歧的肩膀安慰道。
陸歧隻覺得全身乏力,頭腦中一片空白,仿佛間世上一切事都與自己沒有了關係。他端起茶杯準備飲茶,不料手指顫動下竟沒握穩,“哐”的一聲,茶杯碎落在了地上。
唐昭武和唐晉航在客廳外麵聽到聲音,腳步急切地衝了進來,齊聲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陸歧下意識地回答道:“沒,沒什麼事,隻是不小心打落了茶杯。”他彎下腰去清理茶杯碎片,手指一不小心被刮破流血卻不自知,仍然在地上茫然地摸索著。
唐晉航看到陸歧失神落魄的樣子,心頭一酸,上前扶起陸歧,輕聲問道:“陸歧,你怎麼了?”
陸歧搖了搖頭,答道:“我沒事,晉航。我隻是有點累,想回房休息了。”陸歧輕輕推開唐晉航,緩緩地走出房門。
唐晉航想追上去攙扶陸歧,被唐昭武一把拉住,唐昭武搖了搖頭,唐晉航無奈地看著爺爺和薑鵲華。
薑鵲華道:“晉航少爺,你最好先讓陸歧一個人靜靜。”
唐晉航問道:“薑叔叔,陸歧到底是什麼病?”
薑鵲華答道:“陸歧的病很奇怪,我明天得趕回去查資料幫他配藥調理。另外我也不方便透露病人的更多信息,還請晉航少爺不要多問了。”
唐晉航拉著薑鵲華的手,顫聲追問道:“薑叔叔,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陸歧是不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
薑鵲華看著唐晉航著急的樣子,安慰道:“晉航,你不用擔心!陸歧這病雖然我不能治愈,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他需要休息和靜養,不能太勞累,平時生活和正常人也沒區別。他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你可不能過分同情他,平日裏你們怎麼交往的,以後還得怎樣交往。”
唐昭武在一旁勸道:“晉航,薑神醫說得有道理,你得好好記住他說的話。陸歧的病,薑神醫自然會好好治療的,你也不用過分操心了。作為好朋友,你要相信陸歧自己能夠克服這些困難!”
唐晉航答道:“爺爺和薑叔叔說得對,是晉航一時心急了,晉航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唐晉航走出了書房。路過陸歧房間的時候,房內一片漆黑,唐晉航強忍住敲門問候的衝動,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薑鵲華吃過早餐便收拾行李準備回家,唐昭武和唐晉航送他到了門外,而陸歧仍是不見蹤影。
待薑鵲華遠走後,唐昭武問唐晉航:“今天早上你去叫陸歧練劍了嗎?”
唐晉航答道:“本來是想去的,但是怕打擾了他休息,所以忍住了。”
唐昭武說道:“晉航,你和陸歧的交情很深,陸歧也的確是個人才,但他身患重病,你也得考慮一下其他的方案,不要因為講得來而感情用事!”
唐晉航道:“薑叔叔也說了,陸歧這病不影響日常生活,何況他會想到治療辦法的。”
唐昭武告誡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成大事者都要摒棄個人情感,做幾手準備,知道嗎?”
唐晉航點頭答道:“謝爺爺教誨!”
薑鵲華走出隱龍別院半裏路不到,一個身影從前麵的樹林走出。薑鵲華定睛一看,來者披頭散發,麵容憔悴,正是陸歧!
薑鵲華問道:“陸歧小友,怎麼在此地出現?”
陸歧行禮後答道:“薑神醫,陸歧特意前來送行。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薑鵲華歎了一口氣,說道道:“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陸歧撩了一下鬢角的亂發,懇切地說道:“這事與陸歧至關重要,還請神醫能告訴陸歧答案。陸歧感激不盡!”
薑鵲華道:“醫者本應對患者信息保密,但這件事與你息息相關。我也就破例一回,你隻需記得‘江浙南宮家’就行!”
陸歧長揖至地,道一聲多謝,轉身返回別院。
薑鵲華看著陸歧遠去的背影,右手二指輕撫山羊胡須,口中念道:“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陸歧小友,還望你多多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