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被拐賣孩子的再次回到父母的羽蔭下,是一件壞事的話,那世間又有什麼好事呢?
林繁不明白,問道:“陌禾,被救出賊窩是好事啊,你為什麼會怎樣說呢?”
“如果單單被救了出去也就罷了。可是,才出了狼窩,又如虎穴就不那麼好了。”
陌禾飲了一杯酒,歪歪地醉倒在桌上,似醉非醉地說:“如果時間倒流,我一定不會出去,否則,我的父親也不會出來救我和堂哥,也就不會有後麵的慘劇。那真是一場噩夢!”
如果說,一個人寧願一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那這件事一定帶來了不好的後果。但是,當本來應該令人歡喜的事,卻被人扣上“噩夢”這樣的字眼,那這件事就真的太令人害怕了。
陌禾臉色潮紅,吃力地撐著桌子,繼續說道:“這件事的可怕,不在於事情的本身,而在於事情背後隱藏著的那股勢力,胖屠的背後就隱藏著這樣的勢力——洛克丹的法師會。”
“法師會?”她猛然聽到這個詞,記得有些熟悉。是了,以前玩魔獸的時候就看到過這個詞。
“是的,法師會。洛克丹最有權勢的就是法師會,最惡名昭著的也是法師會。”
“法師會由法力最為高強的厲人法師、勳緲法師和七月法師掌控,無惡不作,奸淫擄掠樣樣精通。當地人都以‘惡人穀’稱呼他們所在的法師會,他們也樂得接受。咳咳咳咳!”
一口氣說完這些,陌禾顯得有些激動,咳嗽得比之前厲害了。
據傳聞,法師厲人聽聞這個稱呼後,甚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沒錯沒錯,我就是惡人,這兒也就是‘惡人穀’!我們專做惡事,隻有惡習。可是,你們這些自詡的忠義之士,見了我們還不是也得低眉順眼、俯首稱臣?”
其囂張,可見一斑!
“父親疾惡如仇,救出我和堂弟後,也順便把胖屠所在的拐賣孩子的組織一並剿滅。這觸犯了他們的利益,他們就用了令人發指的手段對付我們陌家。”
陌禾用著越發嘶啞地聲音,繼續說:“他們在我父親的麵前淩辱了我的母親,摔死了我那尚未斷奶的妹妹,還屠盡陌家五十五口。我在老嬤嬤的庇護下逃過一劫,卻看她慘死在我的麵前。我其實是這場慘禍的罪魁禍首!”
他的眸子流行兩行清淚,若不是傷痛至此,又有什麼可以引得堂堂七尺男兒落淚呢?
“陌禾,你當時也隻是個孩子,你又怎麼能料想到後麵發生的這一切呢?你……”
他打斷了林繁的話,說道:“不,月兒,我是個罪人!所以,我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自己,我要回去,為我的家族,也為了那個惡貫滿盈的法師會!浮屠國毗鄰洛克丹,因此這一次的機會我必須得把握。即使,我不會法術。”
之後,是長久的無言。陌禾不言,林繁也不言。
林繁不曾想過他有這樣的往事,不曾想過他的身上背負著這樣的血海深仇,不曾想過他翩翩君子的外表下有這樣的勇氣和血性!
她覺得,她更加的了解和理解陌禾,也敬佩他敢於孤身一人去對抗整個法師會,她覺得她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分。
“月兒。”
似是囈語似是呼喚,陌禾一雙明眸已然迷離,她一抬頭,就對上了這樣銷魂的情景,他的唇也漸漸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