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眾人又回到紅衣教總壇。張詩劍、艾虎巴吉被按排到一個石室中休息,在沙漠中能有石材建築,不但資金雄厚,更重要的是石材運輸上的艱難。在教堂牆壁有幾百麵鼓,方形、三角形、圓形、大的、小的都懸掛在石牆上。石牆又鑿刻猙獰圖騰,恐怖中又有一層深遠含意。雖然張詩劍讀不懂,但他明白這費工費時的雕刻,一定孕育著人的兩麵性,人看佛永遠都是佛,但佛看人未必都是人。二人睡覺的石室也有特點,石牆上全是各種蛇與獅子的浮雕,蛇一定指女性,獅子一定是指男性。在北牆下有一個石爐,裏麵有木炭燃燒,其實這裏夜間氣溫很低,需要取暖避寒。但艾虎巴吉怕熱不懼冷,他見有一木盆裝滿泡腳水,他一下全倒進石爐中把木炭澆滅,騰騰熱氣順著煙囪飄走。床上厚被褥潔白似雪,室內溫暖異常,二人脫衣上床,艾虎巴吉剛挨上枕頭打起呼嚕香甜睡去。
連日奔波,張詩劍雖然很累,但他保持警惕,這紅衣教主來曆不明,十分可疑,但又找不出破綻。他女兒洪珊瑚美麗異常,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似乎亦正亦邪之間,無法用好壞來判斷,美不一定意味著善良,有的植物越鮮豔毒性越大,毒蛇也是如此,想到此他翻來複去更睡不著了。正在這時石門被用力推開,輕手躡足走進一人,她正是美麗的洪珊瑚。她見張詩劍油燈下還沒有睡著,便來到張詩劍石床前,媚態十足,渾身香氣蕩漾。她一件一件褪去衣裙,雪白的膚色讓人魂不守舍。她掀開張詩劍的被子,一下就往張詩劍懷中鑽。張詩劍一愣神,此女子膽真大,半夜敢闖男人房間,難道她不怕父親知道,我明天如何向紅衣教主洪碧霄交待。他急忙起身要躲閃,洪珊瑚開口笑道:一見麵就被迷住,你風流倜儻,灑脫不拘性格,那個女孩不會動真情,今晚洞房花燭,不正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又何必假惺惺,又不是第一次當新郎,你這是小貓吃小魚,我心甘情願送上門,又何必躲躲閃閃,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張詩劍正色道:我們第一次見麵,根本就不相識,愛是情的基礎,蓋房子沒有地基能堅固嗎?洪珊瑚咯咯直笑道:誰說要和你成為一輩子夫妻,***還要講那麼多道理,你迂腐得很。她伸出手臂去摟張詩劍脖子,她瞬間把手上戒指倒轉,裏麵毒針開啟,向張詩劍頸椎刺下。戒指內藏劇毒,可以讓人一刻鍾內毒發身亡。張詩劍知她欲圖不軌,像泥鰍一樣縮頸藏頭,一伸手叩住她脈門,驟然變色道:你要置我於死地,暗施毒針要紮我,快說是不是洪碧霄讓你來害我?洪珊瑚見被張詩劍反手控製住脈門,她知無法逃脫,未語淚卻先流了下來,哽咽地講出了不幸身事。
她流著辛酸的淚水道:洪碧霄不是我父親,是我幹爹,他是朝廷武職外官,負責這西大門的指揮使。朝廷通緝你二人圖像早送達到他手裏,在莫高窟千佛洞一眼就認出你二人。張大俠你不知道他的厲害,他煉成九頭獅子功,一人功力如同九頭獅子合力鬥猛,敗在他手上出名英雄無數。他心狠手辣,不順從他意誌下場悲慘,你可注意到那上百個鼓嗎?全是人皮做的。我們姐妹則是他**工具,稍有不從,便被活剝了皮。今日我不想來殺害大俠,你英名遠播,心中敬仰,那能忍心下手。可又不敢不來,這下我回去複命必死無疑,完成不了使命,隻有死路一條。他是地方大員,真正的土皇帝。你們西出的大門已關死,官兵怕你二人再次逃走,正加派兵力要布成口袋裝你二人進去,西逃一點活路沒有,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回去也是死,還不如死在張大俠手裏,也算善終,如落他手上,還不知折磨成什麼樣子。說完她緊閉雙眼,等待張詩劍下手。
張詩劍鬆開手道:我不殺你,但怎樣才能救你活命?洪珊瑚想了一會道:要不你二人裝死,我回去就說你二人已被毒針刺中,天明後他必親來驗屍,你一掌擊斃他。我在前麵胡楊林等你,隨你天涯海角,再不做官妓。這洪碧霄在此地也不知枉殺了多少人,又糟蹋了多少女孩,他真的該死。張詩劍相信了她的話,躺在石床上一動不動,裝中毒而死。洪珊瑚穿上衣服,看張詩劍一眼,輕聲一句道:張大俠我先過去,你們多保重,明早依計行事,咱們胡楊林不見不散。她走出石室,前往紅衣教主洪碧霄處回報。張詩劍坐起身,穿好衣服,正尋思中,艾虎巴吉從夢中大叫一聲起來,他驚恐道:剛才我夢見這總壇地下全是炸藥,有人點燃一聲巨響,我和你被炸飛,成了無數碎塊,恐怖至極,此時我還心驚肉跳呢。
張詩劍忽然想到,如果用炸藥我二人如何逃脫,他把剛才洪珊瑚來害他之事一說。艾虎巴吉急道:這麼大事你都不叫醒我,女人的話又怎能輕意相信,她見被擒住,一定是用金蟬脫殼之計,先穩住你,之後再殺人。這石門一定又被頂住,都吃過一次虧,你怎麼長腦袋不長記性又上當了。張詩劍不信,下地用手推石門,紋絲不動。艾虎巴吉也慌了,下地也拚盡全身力氣,石門連縫都沒有露出來,張詩劍才知道上了洪珊瑚的大當,可後悔太遲了。艾虎巴吉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房內團團轉。張詩劍則是環顧四周,尋找逃生出路。焦躁的艾虎巴吉一拳擊在石爐上,石爐粉碎一地,露出黑煙囪。張詩劍靈機一動,一拍頭道:我有辦法了,如此可以逃生。
艾虎巴吉道:快說,我都要急死了。張詩劍道:有一門武功叫縮骨功,可以伸縮身形,我二人從煙囪內遊爬出去。二人內功深厚,一練即通,真像遊蛇一樣從石煙囪中脫逃。二人立施上雲霄輕功,飛到胡楊林樹上暫息,等待天亮辨得方向再走。天快亮,紅衣教主洪碧霄帶領手下門徒快速奔進胡楊林。不大一會,紅衣教總壇一聲山崩地裂聲,被炸飛天上。一個女子笑道:這下二人粉身碎骨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說話之人正是洪珊瑚,她十分得意,略施小計謀就穩住了張詩劍。洪碧霄笑讚道:還是寶貝女兒多謀,你不說用炸藥,我倒忘了這一茬,這次報聖上一定先為你請功,所有賞銀歸你分配。洪珊瑚道:你一個大老爺們一天到晚就是銀子,認幹爹這麼多年你就不能把我扶正,老太婆那點比我好,偷偷摸摸,我心都窩囊死了。天天人前幹爹亂叫,晚上你摟著我睡覺,你看那個爹摟著女兒一個被窩裏。洪碧霄解釋道:你不知她父親是朝中一品大員,背景深厚,我那敢招惹她,老太婆病重纏身,她明天死,後天就把你扶正。現在大清時髦認幹爹,不比叫小三好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