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驚魂(1 / 3)

張詩劍腳步不停,日落前到了長春廳所隸屬的農安防照磨,即是嶽飛要直搗的黃龍府。黃龍府有座遼塔,又稱黃龍塔。此塔建於遼聖宗耶律隆緒太平三年,有近千年的曆史,是大清北方一座名塔。遼塔為磚砌實心,密簷式,八角十三層,通高十多丈,由塔座、塔身、塔刹三部組成,並有塔洞。關內流民來此耕種日漸增多,所以人員極為複雜。張詩劍見天色已晚,不想找客棧,要縱身塔洞內將就一夜,明早再趕路。

他身輕如燕,飛身上了塔高層的耳洞內休息。這一夜蚊蟲叮咬,讓他一夜未眠,才明白,還應住店,再節約也不差店家這點銀子。天早早亮了,塔旁便是集市,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他在人群中向前行走,想找一家早餐鋪吃一口飯。前麵一位年輕人從身上掉下一個錢袋子。他喊:朋友,你的錢袋子掉了。但年輕人好像沒聽到,繼續行路,張詩劍俯身撿起,要追趕上年輕人還給他,但轉眼間人不見了蹤影。

這時上來兩個年輕人,對他道:兄弟你撿了這麼多銀子,不下一百兩,俗語講見麵分一半,你是不能獨食的。張詩劍道:我要還給人家,為什麼分一半,聽不懂你們說的啥意思。兩個年輕人不依不饒,把他拽進胡同裏,要他分一半銀子。張詩劍死活不同意,一個勁要去找失主。兩個年輕人道:那裏去找,早都沒蹤影了,你為什麼這樣死心眼呢,你分給我二人五十兩,其餘全部歸你所有。

張詩劍被纏無奈,他便點頭同意,要去銀袋子裏拿出五十兩分與二人。二人急忙勸道:你身上沒銀子嗎,給我們就行。張詩劍道:我身上隻有二十五兩銀子,不夠。兩個年輕人失望地對看了一下對方,便對他說道:二十五兩銀子給我們,袋中全部歸你。張詩劍把自身的二十五兩銀子全與二人,兩個年輕人樂嗬嗬地走遠,消失街上人流中。他確實貪了點小便宜,誰都不是完人,都有自私的一麵。

他進到一家酒館,要了二斤熟牛肉,一壺燒酒,兩道菜,一海碗湯。酒足飯飽之後,他解開袋子要付賬,拿出銀子交到店小二手上。一會店小二返回,對他道:客爺,這銀子是假的,你身上沒有真銀子嗎?犯法的事千萬不要去做,你懂不懂。張詩劍一聽漲紅了臉,他辯解,銀子怎麼會有假的,從袋子內抓出十幾塊,掌櫃過來一驗,全是假銀子。這下驚動了酒館裏全部吃早餐的客人,其中有兩位是防照磨衙內的官吏,立馬過來,不由分辯,把他帶進了官衙內。

農安防照磨,屬長春廳所轄,本地最高長官是白無雙。他審問張詩劍銀子的來源?張詩劍把事情經過如實講,白無雙聽完,對他說:問題嚴重,不能聽你一麵之詞,犯法是要治罪的,暫時收押牢房內,調查清楚再說。張詩劍被押進牢房內,一關就是七天,他嘴上一串水泡,自己受騙又入牢獄,究竟錯在那裏,百思不得其解。又一日清晨,牢房門打開,進來三人,其中一位少年,年紀十七八歲,一身白衣,麵貌清秀。他開口道:你叫張詩劍,隨我出來吧。到了牢房外,他對張詩劍說:我查明真相確有一夥人作案,但已逃跑,你是無辜的,你送父母骨灰遠赴大名府,讓人感動。現在你身上已無分文怎樣走路啊,我手上有點私房錢,這二十兩銀子和一百枚銅錢贈予你。聽到此張詩劍相當感動,問其姓名。少年開口道:我叫白君明,這裏的長官白無雙是我的兄長。白氏兄弟是滿族,白君明年幼喪母,他母親生他在地壟溝裏,母親因此病故。是父親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伺候養大。他幸得異人傳授,練成極高武功,他這套《追風透骨掌》是江湖上失傳的絕學。他年紀雖輕,卻俠義心腸,一直有遊曆江湖的想法,但哥哥不同意,怕他危險。白君明隻好勤練武功,等待哥哥鬆口,他才敢離家闖蕩。一年後,白無雙被清廷授予長春廳設理事通判要職,其弟白君明才有了中原大地的遊曆,重新邂逅張詩劍,二人結成生死弟兄。

張詩劍離開了黃龍府這座千年古城,沿著官路繼續南上。寬城子離黃龍府一百二十多裏,他步行兩個多時辰就到了。當時長春廳是北方比較大的城市,漢人居多,南北商賈雲集,相當繁盛。他目不暇接,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人多的市場,做買做賣的吆喝聲不斷,摻雜著鄉間土語和道上黑話。他踏進一個胡同,在一座房簷下,圍著一大群人。他很好奇,也擠進去看一下熱鬧,其實詩劍還是一個少年,心智不成熟,衝動便是魔鬼。

原來一群人在買活蠍子,他知是五毒之一,看人在買,一枚銅板可買十隻毒蠍。他不懂人們買這個做何用,難道是治病嗎?他起身離開繼續往前麵走,在胡同的出口左方向,一個醒目的木牌,上寫收活蠍,每隻一枚銅板。來往人不斷,都是把街口的活蠍子販賣到這裏,轉手暴利,太吸引眼球。張詩劍尋思這是難得的商機,自己旅資不足,不如投機一把。於是他立即折返回路口,一看賣活蠍子的人還在,不少人爭買,他也擠上前,爭講一會,便用十兩銀子全部買下活蠍子,提著鐵桶他急匆匆趕往出口處,尋找收買活蠍子人。

到了地方不見收活蠍子的老客,這下他傻眼了,沒辦法隻好到中藥鋪去賣,人家壓價極低,隻給他十個銅板,沒辦法,隻好虧本賣了,方知上了當。心情沮喪,信步溯流,在經過一個葛家大布莊前,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攔住了他,婦人對他道:小兄弟幫一下忙好嗎?我想給家裏的大兒子做一套衣褲,他忙農活沒過來,他身高體形與你相似。張詩劍雖然心裏窩囊,但他性格豁達,極像父親張儀,助人為樂,俠肝義膽,便答應隨著老婦人走進葛家大布莊。

原來店鋪裏裁剪縫製一條龍服務,量體、尺碼、肥瘦一會工夫一套衣服做成。店家老板讓他付銀兩,張詩劍急了道:我隻是給人家幫忙,不是要做服裝。老板道:你給誰幫忙,人在那裏,找出來對質?他回頭找尋那位慈愛的老婦人,那裏見得,隻好付了五兩銀子,知道被騙被訛,宰得好慘,人真的可恨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