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多疑的老女人(3 / 3)

李芬芳說:啊,真瀟灑,真令人羨慕,要是我能你一半瀟灑就好嘍!

胡雯笑道:李芬芳當了趙瑞珙的助理這麼久了,受的氣肯定也不少。

李芬芳歎息一聲,說:我在她麵前表現得乖乖的,不擅自作主張,也不搶她風頭,她倒不怎麼為難我。不過,這樣的工作讓我找不到自己,我就像一個任她擺布的布娃娃,或者說是一個機器人,聽她的指令,她叫我向左,我不敢向右,她叫我向右,我不敢向左,你們說,這樣的工作有什麼意義呀?

張葉說:那就瀟灑點,換一份唄!

李芬芳說:也對呀!我為什麼不換工作呢?可是,我現在就是不能換工作,你不是身在其中,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了。

葉玲娜明白,她知道李芬芳因為某種原因還欠著公司一筆數目不小的錢,不還清這筆錢就不能離開公司。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身不由已。一大早,周清便悶悶不樂地坐在開往公司的交通車上。昨晚的相親又失敗了,這是她不樂的原因。她想想以自己的條件,昨晚那個男人已經很不錯的了。但是當她麵對那個男人的時候,就會拿他跟羅立仁作對比。

由於與羅氏家族有那麼一點點親戚關係,周清大學畢業便進了羅氏,跟在羅立仁身邊做事,如今已經七年了,七年來她一直沒有交男朋友,一來是因為自身的缺陷,二來是她自己也不想交。而她不想交男朋友的最大原因就是羅立仁。

在周清的眼裏,羅立仁既是上司,也是情人——盡管這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暗戀,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卻激發了她的占有欲。她敵視一切親近羅立仁的女人,甚至他的妻子張陽。

然而,在羅立仁眼裏,除開工作的關係,根本就沒有周清,本來周清就不是那種能令男人想入非非的女人,更何況羅立仁身邊不乏女人呢?周清明知道這一點,卻仍無法擺脫羅立仁的影子,不肯交男朋友,苦苦守候在羅立仁身邊,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可惜這個奇跡一直沒有出現,而她的青春卻一去不複返了。三十歲的女人,該結婚了。家裏人催得急,周清也對遙遙無期的守候失望了,她很清楚地知道,再不為自己的未來打算,就真的遲了。於是她答應家裏人去相親,然而每一次,她都拿麵前的男人和羅立仁比,差異之大令她無法接受。

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老天給了我這麼一副醜陋的軀體,又不給我愛情和幸福,這太不公平了吧?周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到了公司,周清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掃羅立仁的辦公室。羅立仁不喜歡請秘書,這些年來,羅立仁的辦公室一直都是由她整理。洗茶杯,擦辦公桌,她心甘情願地做著這一切,七年如一日。但這並不能感動羅立仁,在他看來,她是下屬,為他做這一切是應該的。

於是周清便產生了怨婦心理,她不能容忍羅立仁在她麵前親近任何一個女人,對任何接近羅立仁的女同事都猜忌。她妒恨張陽,恨不得張陽馬上死掉。這樣一種幽暗的心理,她不敢與任何人說,包括最親的人和最好的朋友。然而長久地埋在心裏,便使得性格變得乖戾起來,妒忌心也越來越強,疑心越來越重,甚至產生一種想破壞一切美好事物的心理。

令周清感到恐懼的是,她已經無法控製這種心理。

今天羅立仁來得很早,帶了個客戶過來。周清剛洗好茶杯,順便幫忙把茶沏上了。

那個客戶認識周清,他對羅立仁說:難怪仁總你的辦公室這麼幹淨呢,原來是周小姐親自打掃的,周小姐真是細心體貼啊!

羅立仁說:我是上司,她是下屬,做這點事也是應該的,何況獎金我也沒少給她呀!

又是這句話,我已經聽得夠多了。周清隻覺得心裏不盡幽怨。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羅立仁叫了聲:葉玲娜!

葉玲娜應了聲,走進羅立仁的辦公室。周清迎麵走出來,她抬頭盯著葉玲娜,眼神裏的妒忌、猜疑,令葉玲娜大熱天裏打了個冷顫。

羅立仁問了一些關於內賬的問題,如應付賬款、實際成本、費用等,葉玲娜一一回答。

而周清卻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留意著羅立仁辦公室的動靜,計算著葉玲娜在那裏逗留的時間。她覺得葉玲娜最的過分接近羅立仁了。羅立仁的一個決定在公司裏掀起了軒然大波。周清原來的助理,現在的物流部主管曾鈺,被提升為羅立仁總經理的助理了。

本來能者上,弱者下,沒有什麼可爭論的,但是公司裏能力在曾鈺之上的不乏其人,而羅立仁偏偏提拔了曾鈺,這就引起許多人的不滿和猜測了。

葉玲娜也不滿。她自認為自己的能力不在曾鈺之下,而羅立仁也表現出對她的能力的認可與信賴,為什麼偏偏升職加薪的事就輪不到她?難道羅立仁就打定主意讓她一輩之在財務部做個小小的會計?一輩子做那套見不得光的內賬?

說什麼她也不服。

於是找來李芬芳和胡雯到酒吧飲酒,發泄心裏的怨氣。

胡雯說:別說你不服,我也不服,你以為我就想窩在分公司做?可是我這裏賣了命做,他老板也不拿正眼瞧一瞧啊,別說升職加薪了,年底多發點獎金就謝天謝地啦!

李芬芳說:好好幹吧,我看羨姐年紀也大了,幹不了多久的,看到時誰能坐上她那把交椅。

葉玲娜和胡雯都不說話了。好一會兒之後,葉玲娜才說:不說這個了,其實仁總多個助理,正好暫給我當一下擋箭牌,我也落得自在。

胡雯不解地問:擋箭牌?

葉玲娜說:你們想想,周清這段時間老是刁難我,把我弄得頭都痛了,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現在曾鈺上來了,總經理助理這個銜頭打出來,各部門主管都要懼她三分,而曾鈺年輕漂亮,試問周清怎麼能容忍這麼一個女人留在仁總身邊呢?所以她必定要費盡心思對付她了。這樣一來,她哪還有多餘的精力理我?

李芬芳和胡雯點頭讚同這一說法。胡雯說:唉,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裏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用得著這樣處心積慮嗎?

她心理變態。葉玲娜笑了笑說:聽說三十歲還不想結婚的女人多少都有點心理變態。

聽說曾鈺跟仁總的關係有點曖昧,你們說會不會是真的?李芬芳說。

葉玲娜說:有也不奇怪,他的女人還少嗎?不過上司和下屬,影響有點不好啊!

李芬芳說:我也是聽說而已,無憑無據地,別亂說出去,知道嗎?

胡雯說: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要不然憑她曾鈺能不斷地得到提升?比她強的人有不少都還像老黃牛一樣在埋頭苦幹呢!

頓了頓胡雯又問:仁總太太知道嗎?

葉玲娜想起張陽在去廣州的路上對她說過的話,於是說: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能把仁總怎麼辦?唉,還是患難夫妻呢,男人有了錢,就什麼都不是了。

李芬芳說:將來你可千萬別嫁給有錢人啊,要不然的話……

切!葉玲娜打斷李芬芳的話:我怎麼會喜歡上有錢人呢?

葉玲娜的腦海裏閃過馮家旭的影子,是的,馮家旭,她已經喜歡上他了,而他不是有錢人,所以她不會喜歡上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