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仗’顯然就是指被迷藥迷昏的槿漓了。
“真是個麻煩。”褚天亮忍不住嘟囔道。
夏平安笑了笑,說道:“隻是一時的忍耐。”
“我明白。”褚天亮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眉宇間有著疲憊之意,“好了,我回去睡覺了。”
“我也睡覺去了,平安,你早點睡。”關東辰打了個哈欠,身子晃悠悠的上了二樓。
等到他們二人離開之後,諸葛子俊說道:“夕月,你應該知道,這裏不是我們的歸宿。”
夏平安的眼睛沉似靜海,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可動搖的決心,“放心,那個人一定會回來,但是在那之前,我要把妨礙我們的絆腳石除掉。”
劉文峰無聲的歎口氣,“夕月,以前的我們,要麼是跟在你的身後,要麼是伴隨在你的身邊,你的性情如何,我們很清楚,如今既然你選擇這條路,我們想讓你明白,我們並不是在逼迫你,你也不要覺得勉強,那個人付出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活下去,若是他知道你為了他不開心,肯定會很難過的。”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在別人看不到的視線裏,夏平安的臉上有著常人難以讀懂的痛苦,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攥住一般,無法跳動,無法呼吸,每每想到以前,想到那個人替自己承受的,心中難以抑製的是痛,是恨,當兩者混合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絕望是無法想象的。
“我想自己靜一靜。”背對著他們,夏平安的聲音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讓聽的人,無端的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悲傷,淡淡的絕望。
“走吧!”梁君浩目光在那道背影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選擇離開了,人都有需要獨處的時候,當傷口揭開,人,是需要一個人靜靜的舔舐那鮮血淋漓的傷口。
別看夏平安表麵看起來很冷淡,但其實她的心是熱的,是溫暖的,所以才會抱有最後一絲希望去救槿漓,因為,萬一綁架是真的呢?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牽連到他人,這是她不想看到的也不願意看到的。
一件衣服帶著暖意輕輕的搭在夏平安的肩膀上,她回頭一看,站在身後的是諸葛子俊,“多謝。”衣服是很普通的衣服,但此時送來倒是給她那顆孤寂的心平添了幾分溫暖。
“怎麼還沒睡?”她問道。
諸葛子俊和夏平安一樣,坐在窗邊的琉璃台上,單腿曲起,手很隨意的搭在膝蓋上,往日的他總是給人一種很嚴謹,很紳士的感覺,現在,整個人放鬆下來,倒是多些了隨意,慵懶。
“和你一樣,睡不著。”諸葛子俊看著窗外,很難得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夏平安詫異,眉梢微揚,幽幽道:“你一向為人處事嚴謹,不僅對別人如此,對自己更是如此,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時間一到你是一定要睡覺的。”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諸葛子俊低頭淺笑,顯然也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格外的反常,一點兒都不像平日的自己。
“不過,人,偶爾放鬆一次也挺好的,腦袋裏麵的弦繃得太緊,可是會禿頭的。”夏平安瞅了瞅諸葛子俊腦袋上的頭大,打趣道。
隻是下意識的動作,諸葛子俊的手摸向了自己的頭發,感受到柔軟的發絲還在,他暗鬆口氣,看著夏平安,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一世的你很少開玩笑,記得以前的你,也是經常逗著我們玩,每每被你得逞之後,總是一臉的壞笑,還很天真的說著,‘這件事情可不是我做的,我這麼可愛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諸葛子俊那張英俊且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的,有了淺淺的笑意,那個笑容很美好,美好到讓人不忍心去破壞。
夏平安知道他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那份美好,她參與了,那個時候,他們很快樂,每一天都很快樂,可一想到這份快樂是因為自己而消失的,她就恨,恨敵人,更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