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擺著一張躺椅,鳳九則坐在擺在躺椅邊上的凳子上。
雨後萬物勃發,皆是一派欣欣向榮之態,葉子雨露晶瑩剔透,放眼望去一派綠意盎然。
如此美景,鳳九卻無意欣賞,隻是靜靜的看著躺椅上沉睡的納蘭慕雪。精致的麵容卻冷漠的找不到絲毫可稱之為表情的東西,一雙眼睛玄似靜海。
“坊主。”淩雅芙的聲音從鳳九的背後響起,帶著猶豫與不忍。
微微側頭,看著朝這邊走過來的淩雅芙,“說!”下一刻移開了視線,暗啞的聲音低沉響起。
“消息傳來,鳳雲重大病初愈,又跑到王府發飆了。”在幾步外停下,淩雅芙看著躺椅內沒有半點反應的鳳九,心中十分焦急。
“恩!”鳳九輕聲應道。
淩雅芙看了眼躲在遠處的人,忍不住說道:“坊主,自您醒來,便不曾有半點反應,我們都很擔心你。”
“……嗯!”看著那沉睡的麵容,良久,鳳九輕應。
淩雅芙咬咬牙,隻得轉身離去。
“怎麼樣?”風澗月等人急忙問道。
淩雅芙看了看毫無反應的鳳九,無奈地搖搖頭:“還是那樣!”
微風再度吹來,竟覺得有些冷。皺了皺眉,鳳九將納蘭慕雪身上的披風往上拉了拉。
她幾天前醒來才知道納蘭慕雪竟然與她換了血,一日一日的等著,不知不覺好幾天已經過去了,由起初的焦躁到此時的淡定,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些日。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她知道,紅衣坊裏麵並無什麼大事,之前百裏無涯發動的攻擊也隨著姬如恪的出現漸漸安靜下來,鳳府裏麵雞飛狗跳,鳳雲重更是遭受過大的打擊,一病不起。
手不自覺的移到了納蘭慕雪的手腕處,隔著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下麵的傷痕。指尖輕顫,每次想起似乎仍能感覺到手上那溫熱濕濡的觸感,連帶著胸口一陣陣鈍痛著。
蒼白的麵容仿佛一觸就會消失,微弱的呼吸若不細聽便會有種已經沒有呼吸的錯覺。低垂下的眉眼,擋去眼中的神色,鳳九垂首將耳朵貼上了納蘭慕雪的胸口,微弱的心跳聲,傳入耳內,卻很平穩。
鳳九抬起頭,暗自鬆了口氣。
“你打算拿鳳府怎麼辦?”玄瑾瑜適時地出現在鳳九身邊,看著昏迷不醒的納蘭慕雪,眼底充滿痛苦。
聞言,鳳九沒有說話,清澈的眼眸靜靜地看向遠處。
玄瑾瑜垂眸看著鳳九那張臉,兩道疤痕在那張清秀的臉上格外的明顯,直直地從眉毛斜砍向下頜!
斂下眼中的光芒,玄瑾瑜心中暗道:當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個女子,若說以前他還對鳳九心存疑慮,那麼這最後的一分疑慮到了現在也煙消雲散了。
良久,鳳九凝視著納蘭慕雪,那雙淡漠的眼眸充滿深意:“玄瑾瑜,人要慢慢折磨著才好玩。”把納蘭慕雪的手握在手心裏暖著,清冷的聲音飄飄渺渺:“雪一日不醒,我便哪裏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