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眼中有一絲驚恐,不過一瞬,又恢複了平靜。
“這魔跡,是詛咒啊。”老管家緩緩開口。
男人後退一步,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隨即又匆忙地跑了出去。
跟著進來的是一隊的鐵甲護衛,粗糙的大手毫不憐惜地抱起嬰兒,大步走出這奢華的房間。小小的嬰兒在觸及到冰冷的鐵甲時,開始不停地掙紮,像垂死的動物,明明無力反抗卻一定要垂死掙紮。始終沒有變的是,這女嬰沒有哭,沒有留下一滴令人羞恥的眼淚。
那些鐵甲一直走著,一直走到一個牢獄前,沿著階梯向上,隨行的侍衛推開一扇很大的鐵門。
撲麵而來的是潮濕陰冷的感覺。女嬰被放到生了鏽的釘腳台上,一旁的侍衛拿來兩個和女嬰的腳一般大小的大鐵釘。
女嬰絲毫不知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剛剛的掙紮已讓她疲憊不已,她已經沉沉地睡去了,待在台上,粉嫩的小嘴嘟囔著,仿佛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鐵甲拿起兩個鐵釘,麵部毫無表情,對比了下大小,找了個合適的角度,眼中滑過一絲淩厲。
“哇——”毫無防備的是女嬰生來的第一次哭喊,雙腳上已被釘上了大大的鐵釘,殷紅的血液從女嬰的腳上留下,生命的精力一點點地從女嬰的身上慢慢抽離。不給她一絲生還的餘地。
鐵甲們完成了任務,本打算離開。卻不料背後隻是閃過的幾記刀光劍影,幾個鐵甲已倒地不起。
一群黑衣人影閃進了牢獄,從跺腳台上拎起了奄奄一息的女嬰,女嬰身上早已血肉模糊了,甚至呼吸都極其微弱,以至於所有人都以為她早已死掉了。
帶頭的黑衣人拎著女嬰走在前頭,後麵的黑衣人抬著幾個鐵甲有些吃力地走在後頭。
從伯爵府的後門而出,往後山的樹林深處走去,
這裏是神界的蘇克帝國,在這片看似聖潔的土地上,沾染上了汙穢的東西,醜惡的交易依舊還在進行,黑暗在地下蔓延。這種能量也將靈獸催生出了一種變異的強大生物——魔物。傳說見過魔物之物必死,除了魔物的生父和生母。這是何等荒唐的笑話。
已是深夜,月亮已經快要下落了,恰好落在樹林之中。月亮被擋住大半,月光是模糊的,不似開始時的月光那樣刺眼,反而像被人打磨過一樣。這樣的月景確是無人欣賞,著實可惜,大概現在是深夜的緣故,大概在這樣美的月亮之下透露著某種令人寒冷的感覺,那是一種令人壓抑的寒冷與危險。
樹林中閃過不少的黑衣人影,這些人影是匆忙的,卻又是害怕和恐懼的。他們無暇顧及這樣的美麗之夜,隻想著盡快離開這片樹林。
帶頭的人忽然愣住,眼前出現了一個穿著一襲神父白袍的男子,男子有著一頭烏黑的頭發,卻看不清他的眉眼。月光灑下,男子的身上鍍著一層淺淺的月光,憑借月光可以細致地描繪出男子好看的輪廓,若他有著一雙美麗眼睛,那一定是這天下最美的人了吧。
帶頭的人先是被這樣的男子一驚,隨後打算帶著身後的人一起出手,畢竟伯爵大人吩咐他們不要讓旁人知道這事,而且那女嬰還是魔物,定要趕緊出了這森林才是。
男子皺了皺眉頭,他們的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依這味道來看,是他要找的人啊。難道已經死了嗎。
男子有些惱怒,隻是揮了揮衣袖。
“悲哀的惡靈,接受神的懲罰吧。”
一道白光,那群人統統不見,離開這世上時無人知曉,沒留下一點音訊。
樹林裏恢複了以往的寂靜,男子繼續向前走著,他走路時竟是沒有一點聲音的,仿佛他已經融入了這裏,並非外來的入侵者。
夜靜謐的可怕。
男子遲遲未找到他所要找的人。
又走了不過十幾米的樣子,男子竟看到了那一片觸目驚心的殷紅,紅色的血液不斷地往外湧著,好似沒有幹涸的泉水。男子的眼神中透出了焦急的神色,加快了步伐。
來到血的源頭才發現並不是那女嬰的血,而是陪葬的幾位鐵甲的血。
男子輕輕地抱起地上的嬰兒,看著那雙被釘上鐵釘的腳,心疼的撫摸這女嬰的額頭,女嬰的額上還有些許溫度,似乎在向男子證明自己還活著。
男子的手輕輕拂過女嬰的腳,鐵釘掉落,雙腳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好像那鐵釘從未釘上過她的雙腳。
淺紅的魔跡在女嬰的鎖骨上發著微弱的紅光,男子癡迷地看著,那樣的印記在月光之下竟是那樣的神秘而美妙。
男子好看的唇微啟“沒事了,孩子。你的救贖來了。”
說完,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和女嬰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