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零 不為局中小卒子,要做天下弈棋人 十二(1 / 2)

“馬師叔,小侄這便要動手,可曾準備妥當?”

趙君遙輕輕鬆鬆一句話,就將鄭素的功法當做了籌碼,許聽潮似乎並未覺得有何不妥,隻淡然出聲道。泡書_吧(PaoShU8.)

馬海申一直在靜靜等待,聞言向許聽潮拱手施禮:“有勞師侄了!”

許聽潮起身還禮,而後輕輕一招手,馬海申體內就飛出一道漆黑的光影,倏忽潰散無蹤。

桎梏已解,馬海申卻並無多少高興,道謝過後,又自靜立不動。

孟言這才說話:“前因後果已然明了,本院決意,趙君遙師叔知情不報,以致釀成此禍,念其一心為公,暫且去職,麵壁十五年;馬海申師叔雖有罪責,卻身不由己,麵壁十年,以儆效尤!諸位長輩同門,可有異義?”

這般處置,堂堂正正,全然依據門規,眾人自是尋不出什麼錯處。隻那趙君遙心中精彩,本來按照預先設下的套路,此事的結果該是馬海申被重處,他自身頂多被申斥一番,哪知這院主師侄全然不留情麵,自己所受的懲處反倒比親自做下錯事的馬海申還重。

仙家宗派,門人大都專注自家修行,門規本就頗為含糊,雖為斷事依仗,但具體如何,還看掌權之人。

趙君遙知曉孟言是借機表達不滿,同時做出警告,雖吃了個悶虧,也隻捏著鼻子認下。大權不在手,縱有千般機謀,如之奈何?心中煩悶,麵上卻是一副心悅誠服的模樣。這般神態,半真半偽。他被稱作笑麵虎,自由道理,但也卻是佩服孟言的處事手段,若這院主師侄當真照他的算計,徑直將馬海申重重處置了,來發泄心中怨氣,反倒大大不妙了。

太清別院身處這般亂世,正需一強力的領頭之人,才好創出一片天地,而孟言無疑正是此等人物,否則說不得要將大權奪到手中……

正自思量,孟言的聲音又傳入耳中。

“既如此,請兩位師叔三日後到執事殿領受刑罰,且先退下吧!”

趙君遙和馬海申應聲而出。謝倚崖和司空奇閑雲野鶴,本就是趙君遙和陶萬淳請來和稀泥的,哪知事情這般風平浪靜地過去,自覺多餘,也就起身告辭。

眾人送出,回到陰陽五行池邊,再無那般拘束。

許沂拉住孟言,兩眼淚水盈盈:“孟弟弟都不幫姐姐好生出氣!”

眾人見了,不禁莞爾。

安期揚咧嘴笑道:“我也覺小師侄兒太過便宜那姓趙的!”

“是極!是極!”

郭雄獅鐵黑虎,行知遠等趕緊附和,引得幾個長輩連連瞪眼。

有人相幫,許沂眼中蓄積的淚水立時就滾滾而出,孟言想說些好話來哄,但當著這許多人,卻拉不下麵皮。

許聽潮和許沂相處的時日並不算多,但也知她有些魔女脾性,這般模樣,八成是裝出來的,因此也自暗笑,麵上卻作出一副刻板表情,斥道:“沂兒不可胡鬧!你家孟弟弟乃一派之主,做起事來難免縛手縛腳!”

許沂朝他翻了老大個白眼,繼續拉住孟言可憐垂淚。

雖是在幫自己,孟言卻覺得這話聽來頗不是滋味,孟弟弟這稱呼……好歹我前世也是你師兄,可否留些情麵?

焦璐似笑非笑地看著許聽潮:“你這小子,怎的忽然這般識大體了?”

“焦師叔所言極是!小弟還以為師兄又要將這別院鬧得雞飛狗跳!”孟言借機調笑,許沂恨恨附和,“是呀是呀,偌大一個院子,有好些雞啊狗的亂叫亂吠,我家哥哥才不屑與這等禽獸計較!”

孟言麵上笑容頓時凝住,陶萬淳等亦是滿臉精彩,許沂悄悄抹了一把冷汗,笑眯眯地道:“不是說諸位叔伯兄長姐姐弟弟妹妹啊!”

“小丫頭,還有姑姑們呢?”

焦璐佯裝不悅,許沂微微縮到孟言背後,囁嚅道:“侄女兒哪敢非議您和鍾離師叔……”

這兩個女元神,都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物,許沂縱然跳脫任性,平日裏也不敢多作招惹。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許聽潮喚來站在一旁的無荼,低聲問了幾句,便嗬嗬一笑:“府中新近打開一間雜物庫房,旁的物事沒有,卻是滿窖瓊漿,正好請諸位長輩同門品嚐!今日不醉不歸!”

“多事之秋,哪個與你不醉不歸?”

“師侄既有這般好物,還不快快拿出來!”

“仙家醇釀,定然非同尋常!”

……

眾人叫好的當口,無荼早已悄然離去,須臾捧一玉盤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