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很好！”尹清漪最不希望她憂心忡忡的，那心痛的眼神逼得她難以喘氣。“聽到什麼閑言閑語了？你都知道這些年來報紙上的報道都是謠言。那些女的我都認識，隻是跟揚有工作上聯係。胡說是揚的情人隻是為了炒作。”她拍了拍母親的手背，像是打下了保證，“你不是說揚疼我嗎？他哪會這樣呢？”
微笑帶牽強，是她多心了嗎？看著那片紅玫瑰她隨即搖頭，將隱埋的鬱結展露出來。“你愛揚嗎？”那雙疑問的眼眸，滿是渴望。
“媽，”她頓了頓，淡淡地說：“你現在幸福嗎？快樂嗎？”
“孩子，最近的日子是你生父過身以後我感到最好過的。”沒有絲毫的遲疑，她很溫柔地理順清漪的發絲。“你爸對我好，又有你在我身邊，揚也孝順。我已經很欣慰了。老天爺已待我不薄，如果你幸福，即使要我……”
“我跟你一樣。”她握著瘦弱的手，仿佛要將那份幸福永遠裹存母親的手中。“媽，我愛。我真的愛他。”笑了，仿佛是世上最幸福的容顏，一種朦朧的美，美得能以假亂真。“很愛很愛……”
黑色的夜，看不清誰的幸福隻是夢幻泡影。
***
“尹小姐，潘先生，你們好！”
她掛著若有似無的笑容，親熱地挽著潘哲揚的手臂，一雙黑眸依舊平靜無瀾。金色的燈光刺得她好不舒服。滿場的政要官員都有種腐敗的氣息，表演的歌唱家演繹著純美的歌聲。這種不和諧的格調真惡心。
“熱鬧不？”潘哲揚神氣地扯了扯禮服，這是他潘家每年一次的潘宴，名義上是酬謝為潘家做事的人，但實際上還不是為了拉攏官員富商。“拜托！別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人家以為本少爺欺負你！”
咬咬牙。清漪半眯著眼，狠狠地衝他一笑。
“真乖！”潘哲揚滿意地捏著她的臉蛋，滿眼外溢的是一種淩人的驕傲，“我得送份禮物好好獎勵你哦！”
“噢，那我得答謝你？”眼光如箭，刺進了潘哲揚的心髒，“賞你一巴還是兩巴？”
瞬間，潘哲揚觸電似的鬆開了手。他知道，要是尹清漪真的動火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他是堂堂潘家的少爺，而且再怎麼說，他也是今天這宴會的半個主人，怎麼能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當眾被一個女人摑呢？
清漪勾起嘴角，是種鄙視的弧度。
忽然之間，她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角落。湧動的人影遮擋著她的視線，上前幾步，她清楚地看到尹媽媽、潘伯伯還有個女孩，構成了溫馨旖旎的畫麵。
她不悅地緊咬著唇。
好熟悉的臉。那不是芫嵐嗎？潘宴從來都是宴請各界官員、各地的富商和富有社會影響力的名人，芫嵐果然是名媛呢。不過這是母親是第一次來到弗蘭，怎麼跟芫嵐如同故人呢？隻見尹媽媽輕柔地為她理順了發絲。清漪愣了愣，那是母親對自己的親昵動作……她到底是誰呢？
正當清漪想闊步走去，潘哲揚卻拉住了她，一臉囂張地說：“過去見見邢局長吧。”
“瞧瞧那女的，不是雲政長的女兒？”
順著尹清漪的指向，潘哲揚眼前一亮得意地揚了揚那劉海，“尹清漪啊，其實，你倒留意本少爺上報的女人。說不定你在吃……喂！”他剛回頭邊幾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她，“你！我是要你來陪本少爺應酬的！不是看你耍脾氣。”潘哲揚拉著她就走，“別忘了你的角色。尹……”他回頭一眼，有點陰森，“未來的潘夫人。”
“放手！”清漪稍用力掙脫再張望一下，人已經不見了。算了算了，如果芫嵐出生名門的，那母親就算認識也不奇怪。雖然她覺得芫嵐並不簡單，但如果說她想……輕笑。或許是自己多心罷了。
“清漪，哲揚！嗬嗬，好久不見了……”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親熱地摟了一下清漪，“看你和哲揚這小子還是那麼好感情，我看我家的小子是沒望的啦！”
“邢伯伯，好久不見！”這就是司法局的局長。潘哲揚也趁機摟著她的腰。
“好東西就是搶手。”潘政長笑嗬嗬地走了過來，拍拍邢局長的肩膀，“老邢，算我家哲揚好運咯！”
看著親密地兩人，他搖了搖頭說：“哲揚，你可要好好對清漪哦。否則我就讓清漪做我邢家的媳婦！”
“哈哈……”
“確實！是我們潘家的福氣。哈哈……”
她遊散的目光突然凝結住。那個男人雖然摟著個標致的美女，但他真的對自己舉著酒杯旋放著鬼魅般的笑容，那敏銳的目光是衝著她的。堂楓！清漪再細看一眼，卻又看不到了。難道是錯覺？
“清漪啊，尹老兄那個科技城的計劃是你的意思吧？這出色的玩意兒，隻有你這丫頭想到。”邢局長胖乎乎的肚子跟著笑聲一顫一顫，“對吧，別以為你刑伯伯猜不到。丫頭，怎麼呢？”
“漪。”潘哲揚拍拍她的肩膀。
清漪收起神遊的目光，再次掛上若有似無的笑容。
“正如你所說的，老刑。”
“尹小姐，真厲害！”
“是啊！是啊！潘家真好福氣！尹小姐那樣冰雪聰明！”
周圍馬上炸開了一片連一片討好的言語。
“要不是尹家疼著女兒不讓她從政，你們這些人都要給清漪這丫頭比下去咯。對了，那清漪得幫幫你邢伯伯……”他皺了皺眉，微微踱步，“你怎麼看炎冥再現的事？”
炎冥！渾身麻木得如同被雷電擊中一樣。臉一下子刷白了，被刷白的回憶又重來了。
……
“算了算了，我真的沒事……”尹清漪怎麼也看不慣著血腥暴力的場麵，皺著眉別過了頭。“停手吧！”輕輕地拉拉他黑色的衣袖。
炎熠烯拉起她的手，青淤色的傷痕令他臉色格外深沉。挑著濃眉他還是揮揮手。這時炎冥的人才停住了手。那個頭破血流的人趕緊跪在地上，模糊不清地說：“尹小姐，對，對……不起。謝謝謝炎先生，謝……尹小姐，謝……”
熠烯冷眼一橫，那種嗜血的冷讓人不寒而栗。他一手將清漪摟進懷裏輕輕地按著她的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