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生的很美,寧榴的眼無意中掠過青娘的臉,感到那絲笑,直直地撞進自己心裏。寧榴。
“吳大哥待嫂子這個妹妹,真是說不出的好!”寧榴急忙低頭收拾著東西,裝作閑話。
“是啊!我爹娘就生了我和哥哥兩個,我比哥哥又小許多,從小都是他帶著我。”青娘平日和人說話的時候不多,況且太多人說話不懷好意,難免夾槍帶棒的。這會兒,倒是難得的語氣平和。
寧榴不由抬眼看向青娘,青娘此刻麵上笑容比方才還深,比方才還美。寧榴覺得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這是不對的。寧榴悄悄地告訴著自己,努力讓麵色和平常一樣:“嫂子平常也該出來……”
青娘的神色頓時變的不好,白了寧榴一眼:“還當你是個好人呢,誰曉得也是和他們一樣。”青娘的突然變臉寧榴已經習慣了,寧榴對青娘拱手:“對不住,是我不對,不該這樣和嫂子說話。”
青娘瞧著寧榴,又噗嗤笑了:“你這人臉皮還真薄,真看不出來是個殺豬的。”
“雖說我是做粗活的,該當的禮,也不能忘了。”寧榴往青娘臉上看了眼,又把眼垂下努力裝作輕描淡寫地說。
青娘抿唇一笑,身後就響起三姑婆的聲音:“哎,寧小哥,你今兒怎麼這時候還不去鎮上?要晚了,就沒位了。”
寧榴對三姑婆拱手:“多謝三姑婆想著,這會兒就去。”寧榴回身關了門轉身打算推了車子走,青娘已經回到自己家裏,寧榴隻瞧見她關門的背影。
三姑婆瞧見寧榴這樣,拍寧榴的手一下:“哎,別想這些了,我曉得你是少年人,難免慕色,可是我要和你說一句,你這麼好的小夥子,該配上更好的呢。”
寧榴推起獨輪車,對三姑婆道:“多謝三姑婆了,隻是我這剛落下腳來,這些事,都沒想呢。”三姑婆一臉我明白你別再裝的臉色,跟了寧榴一起走出去:“正好,我要去鎮上走走,就和你一起去。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應該的。”
寧榴臉上露出無奈神色,聽著三姑婆嘮嘮叨叨的,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青娘的院子,這村裏愛說閑話的人不少,她不愛出門,也是平常的。
想著,寧榴就從心裏生出一絲難過來。這難過,也不曉得為了誰。
寧榴和三姑婆走過那片樹林,三姑婆已經指著那片林子:“哎,你也曉得這裏這潭水了吧?寧小哥,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勸你一句。這要正正經經娶個媳婦是許的,若是要偷雞摸狗做什麼,這潭水裏麵投進去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
寧榴瞧著這片樹林,眼前浮現出的,卻是那日青娘在這潭水裏洗澡的情形。寧榴又罵了自己一句,這才對三姑婆道:“是,三姑婆的教導,我曉得了。”
三姑婆很滿意寧榴的表現,兩人已經走過那片樹林,鎮子就在前麵,三姑婆的眼一眯,麵上浮現出一絲自得:“若沒這潭子水,你以為我們村裏,哪會這樣悠閑自在?我和你說,寧小哥,我們村裏,可從沒有調戲寡婦的事。”
寧榴又應一聲是,已經走到平日擺攤的地方,寧榴把豬從車上卸下來,剛放好就見秀才娘子腳步匆匆走過來,瞧見寧榴就眼睛一亮:“寧小哥你來的正好,我家來了客人,趕著出來割些肉。”
“來的什麼客人?”三姑婆橫豎沒什麼要緊事,就坐了寧榴平常坐的板凳上在那望人,聽到秀才娘子這話就插口問。秀才娘子指點著寧榴要割哪一塊肉,笑容裏有幾分驕傲:“還能是什麼人,不過就是幾個相公來一起會會文,等過了秋收,學使就來來考了,總要會下文,免得臨到頭了,做不出文來,被學使斥責,這才叫笑話呢。”
秀才娘子和三姑婆說話時候,寧榴已經割好了肉,秀才娘子把錢數給寧榴,提了肉回家。
三姑婆長歎一聲:“你說,也不是我們背地裏說人,青娘這大伯子,也是斯文和氣的,還有她大哥也是疼她的,村裏的人更不必說。可她那副樣子,哎呀呀呀,我都不好的說,對誰都是一臉別人欠了她幾百兩銀子的神情。”
這會兒又來了客人,寧榴賣了肉,這才道:“這人上一百,就千奇百怪,這也是平常事。”
三姑婆鼻子裏麵又哼出一句:“你是不知道,她男人還活著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三姑婆這話引起寧榴的興趣:“這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