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五行靈珠(3 / 3)

關於看上去恢複平常的卓府,仆人們卻還有更多的發現。

首先是當晚受傷最重的雲世子,他被抬回來的樣子一度讓丫頭們傷心得淚流滿麵,那個總是風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失去了溫暖的微笑,淒淒慘慘的被送回了房間。這個房間自此便不間斷的有人守護著,雲王爺,卓家夫婦,還有卓薇薇小姐。仆人們在每日準備飯食、打掃衛生的時候,看到他日複一日的漸漸調理好身體,為此感到慶幸。

除了傷情嚴重的雲世子外,仆人們知道卓府裏還有個同樣需要被照顧的病人,她就是上個月被尋回的大小姐卓蜚蜚。雖然她在府中住的半個月時間裏,手段殘忍的懲罰了幾個下人,但知道了她被鬼絕穀主報複虐待的經曆,看到她拚命阻止鬼絕穀主的努力,和被景少爺抱在懷裏的慘淡模樣,沒有人再對她有恨意。

隻是,仆人們不知道這位大小姐的恢複情況如何。他們隻知道她被安排在之前住的房間裏,景然少爺日夜不休的守在房間照料。仆人們被勒令不準靠近那個房間,但他們還是偶爾會在夜深人靜的晚上聽到那個房間傳來打鬥和怒吼的聲音。有人曾經看到卓老爺將一籃子破碎的用品從那個房間裏拿出來,看到他手臂上一塊烏青的咬痕。他們曾經在老爺的書房外聽到過苗寨主提起走火入魔的人會襲擊任何一個出現在眼前的人,而沒有任何一副藥可以有效地控製它的發作。

卓蜚蜚就這樣在日複一日的昏睡和發瘋中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卓府大小姐走火入魔的事情似乎成了大家公認但閉口不談的秘密,卓玄青私下接見過許多神醫,但都沒有人能夠給予解決。

八月十五的夜晚,一直守護在卓蜚蜚身邊的景然在床前添置的小塌上漸漸入睡。迷糊中,忽然感到身後的矮塌一沉,緊接著一陣溫熱的氣息從耳側傳來,一雙纖細的手臂從背後環繞在他腰間。

景然知道卓蜚蜚又醒來了,身邊沒有其他人,他成了她唯一的攻擊目標。近幾日頻繁的發作,使得他早已筋疲力盡,現在剛落著休息,又要重複一場惡鬥,然後親手將心愛的人打暈在懷中。

想到這裏,景然就覺得身心疲累,他伸手摸向了枕邊的劍,心想,就這樣結束吧。你殺了我,我在死之前將你殺死在我懷中,從此兩個人就都解脫了。我說過護著你,如果做不到,就讓我陪著你死吧。

景然放棄了抵抗,任由身後的卓蜚蜚一寸寸逼近自己,一寸寸鎖緊自己的腰。他閉著眼睛,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可是,沒有預期的致命一擊,身後的人似乎停止了所有動作,就這樣從背後摟著自己。景然的意識漸漸清晰,緩緩睜開眼睛,驚覺卓蜚蜚今天並沒有像往日那樣發瘋的要殺人。他將握劍的手慢慢移向腰間的那雙小手上,那雙手微微一顫,轉瞬反手握住了他的右手。

卓蜚蜚的俏臉從景然肩頭劃過來,看到他既吃驚又困惑的複雜表情,甜甜的笑開了一朵花。看景然半天沒有反應,低頭頓了頓,撅著小嘴親在了他高挺的鼻梁,側頭想了想,又落在鼻尖上。看景然還是沒反應,禁不住嗤嗤的笑道,“我聽你的話,還是回來卓府了,你是不是高興瘋了?”

景然真的以為自己是瘋了,是連續一個月的煎熬逼瘋了自己,從發現卓蜚蜚沒有意圖要傷害他時,就以為自己定是在做夢。直到聽到她悅耳的笑聲,那樣真實的聲音響在耳邊。看到她真實的附在自己身上,真實的感受到摟著自己的手,真實的聽到她對自己說話,這一切竟然全是真實的。於是他真真實實的反手摟過卓蜚蜚的纖腰,一個側身將她壓在身下,將這一個月來的苦悶化作熱吻,瘋狂的向她討回。

景然的吻順著脖頸一路向下滑,他此刻隻想緊緊抓住懷裏的人,生怕一個疏忽又失去她。忽然聽到卓蜚蜚大叫“疼”,景然嚇得連忙停止了親吻,借著月光,看到卓蜚蜚胸口上曾經取出嗜血的肉蟲時留下的傷口,赫然顯露在雪白的肌膚上。因為她終日處於昏睡狀態,傷口的恢複速度很慢。

卓蜚蜚驚奇道,“咦,我這裏什麼時候多了一道傷?”

景然雙唇輕輕蓋上這道傷口,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柔聲道,“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卓蜚蜚笑著捧起景然的臉,認真的點頭,“我相信你,你說過要護著我的,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昨天晚上我攔下姑姑與她搶靈珠,心裏就在盼你出現,結果你真的趕來了。雖然我以為你應該已經死了,難道是鬼魂來領我走的,不過幸好你還活著,而且是刺向姑姑,不是來殺我的,哈哈。”

景然目光柔和的看著卓蜚蜚一直嘴角含笑的說話,低頭在她的鼻尖上親了親,突然頓住了身體,沉聲問,“昨天晚上?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卓蜚蜚稍一愣,隨即笑著搖頭,“不說,你想聽我誇你出現的及時是不是?哈哈,不要。”

景然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對著自己,“蜚蜚,你知道今日是幾號?”

卓蜚蜚看他突然嚴肅的神情,有點害怕,漸漸斂了笑容,呆呆的回答,“十六。”又側頭望向窗外,猶豫的開口,“過子時了嗎?那就十七,七月十七。”

七月十七。在沉睡一個月後的八月十五晚上醒來,卓蜚蜚卻以為隻過了一天。

看來走火入魔發瘋發狂的日子,她竟是一個都不記得了,景然苦笑。不記得也好,那些日子或多或少她傷了身邊幾乎所有的人,反正是不愉快的記憶,記不記得又有什麼緊要呢。隻要她能清醒過來,慢慢解釋給她聽就好。

可是,事情並沒有在一夜之間就此變好,在景然試圖半開玩笑半抱怨的告訴她這一個月怎樣被她折騰時,卓蜚蜚昏昏然又睡了過去。第二天,景然滿心歡喜的等待卓蜚蜚的醒來,卻等來她又一通歇斯底裏的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