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哀嚎遍野,大呼難以置信,每天都有粉絲群靜靜地站在醫院樓下,以表支持。
我在醫院連續呆了一周以後,常阮玉把我拉回了家,隆德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以命令式的口吻說,你要是再不回校,就取消學籍。
我剛洗完澡出來,頭發稍還在滴水,掉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響。
我默默地聽完電話,說:“取消就取消吧。”
常阮玉坐在我家沙發上,望著我歎了一口氣。
我掛完電話,喂了alex,就拉上窗簾,在家睡了一整天。
常阮玉仍舊給我接片,接廣告,前提都是在本地開拍,時間不長,再加上平時出席拉法耶服裝代言和各種電視通告,我的白天很忙,晚上我就呆在醫院裏,一周卻總會有一兩天完整的空閑時間。
我和謝平之有了很多時間在一起,比從前任何一段時間都要多一些,也算因禍得福吧。
有時,他精神好的時候,我們也溜出醫院到附近走走。更多的時候,他就在醫院裏拉琴或者寫歌。
精神狀態很好。
可是,不過三個月的時間,他人卻急劇地瘦下來了,原本不明顯的顴骨,也明顯了起來,換作是常人,早瘦的沒形兒了,可謝平之底子好,還是個病公子的模樣。
我每天都看著他,每天都體會著這一種變化。
很多人都來醫院看過謝平之,來來回回,骨髓配型卻一直沒有找到。
我一天比一天更加著急。
有一天晚上我鼓足勇氣悄悄地用針把戳了幾個小洞,穿了一身很清涼的睡衣,出現在他麵前。
謝平之看了我一眼,就流鼻血了。
護士們一擁而入,忙著給他止血,我沒能成功。
自那次以後,謝平之也許是識破了我的計策,總是很早就說很累,要睡了。
七月初的時候,《刀客和女人》在各大院線上映,票房一路飆升。
今天陽光很好,早上去醫院的路上,我看到了電影院門外巨幅的《刀客與女人》的海報,鬼使神差地,我叫司機停了車,買了一張電影票,第一次觀賞了我演的電影。
我和謝平之當主角的第一部電影。
偌大的放映廳,座無虛席,等到燈光滅了,我才沿著一旁的台階走到了座位。
每一個畫麵,每一個表情,每一句對話翻滾著記憶。
滄海一刀虯須的模樣掩蓋了謝平之的大半麵目,可是那一雙眼睛是那麼的亮,讓人難以忽視。
恰到好處的剪輯和曼妙的音樂配樂,不得不承認,整部電影很出彩,對得起它的好票房。
長達兩小時的時間裏,我沉浸在滄海一刀和如煙的愛情裏。
最後一幕,茫茫大漠,一輪醉月高懸,如煙在酒肆樓上歌一曲,滄海一刀身披一段風雪而來,告訴她:“你把刀收好,我不走了。”
明明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我卻看得哭了。
等到散場以後,人流走得七七八八了,我才起身戴著墨鏡往外走。
售票處排著長隊,兩個年輕的男人停在《刀客和女人》的海報前,一個人想要看《刀客和女人》,另一個人想要看《火車俠》。
“這片子有什麼好看的,太文藝了,盡講什麼愛啊恨啊。”
“我挺喜歡兩個演員的,聽說導演也是個大導演。”
“我想看美國片。”
“你去看看吧,謝平之都要死了,搞不好是個收官之作。”
“你特麼放屁!”我突然地失控了,轉頭大罵了一句,聲音裏帶著剛才未盡的哭腔。
鬧哄哄的售票廳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