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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望著我那一張嘻哈的造型,久久不能言。

當天下午顧筱雲發了一條微博:晨曦有光,亦可閃亮。

不得不說,她很懂得借勢宣傳,字裏行間透露著或真或假的情意綿綿,引人遐想。

許多雲粉挺她說:“女神不哭,站起來擄。”而我的粉絲則組團去罵她了。

“太表臉了,男神給我們家亮亮寫得歌,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啊!”

“當初怎麼會讓你唱晨曦,白白糟蹋了一首好歌!”

“你亮什麼亮,倒是閃一下看看啊。”

“綠茶watch.”

“我去年買了個表。”

……

我歡樂地看了一個下午,而謝平之和我的微博則一直保持謙默。

九月到來的時候,我的高考成績下來了,以一分的險險優勢上了戲劇學院的分數線,林國敬收了我的檔案留在學校,等我以後再作麵試。

我自然回了巴黎繼續念書。

謝平之卻沒有再進劇組,他有了新的差事,受文化部門委托,為參加國際影像節的中國影像配樂。

這是一件很不尋常的差事,曆年來,往國際影像節選送的影像都經過層層篩選,加工,幾乎動用整個文藝界的力量,小流集聚以成江海。而這一次,配樂的工作卻落到了謝平之一個人的肩上。

各大媒體反映不一,寄予厚望的同時,也流露出了些許擔憂。

選送的一段影像是中國傳統水墨動畫,講述的是一朵白蓮花的故事。

當然,不是那一種白蓮花,而是帶有中國古典佛儒道意味的白蓮花,有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深層審美品味。

因此,媒體朋友流露出了擔憂的情懷,畢竟,中國古典音樂並不是謝平之的強項。

他本人也承受了較大的壓力,整個九月,他都忙於準備素材,嚐試譜曲,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十月份的時候,他率先代表團一步到了巴黎。

“天啊……”一打開門,我就驚訝了。謝平之整個人瘦了一圈,人也平添了幾分落拓的滄桑感。

謝平之朝我笑了笑,親了親我的臉,進了門,將行李擺放在沙發邊上,就把他做好的demo放到電腦裏,與我分享。

隨著白蓮花的徐徐綻放,音樂淡入,古箏和琵琶的古曲,叮咚叮咚的回響。

大概五分鍾以後,音樂淡出,畫麵如潑墨一般散開。

他問:“你覺得怎麼樣?”

我從謝平之的臉上第一次看到了猶疑和沒有把握。

想了好一會兒,我還是很誠實地說:“不錯,配樂和畫麵匹配度很高,但是……平庸,中規中矩,沒有驚喜……”

謝平之眼裏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他用手慢慢地婆娑著額頭。

我知道這是他焦慮時候的模樣。

“不如,你先休息兩天,說不定就有新的靈感了。”我試著對他說。

謝平之苦笑了一下,“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

國際影像節在月底就要開幕了。

盡管如此,謝平之還是空閑了兩天,一天睡覺,另一天和我一起去了玫瑰劇院。

玫瑰劇院是巴黎市區內極小的一間劇院,隻有一個演藝廳,大概能容納五十人左右,是我們表演實踐課的實踐場所。

我原本很驚訝,隆德藝術學院蜚聲國際,實踐場所竟如此寒酸,可穿花裙子的法國女人說,表演是私人的行為,一個觀眾和一千個觀眾沒有任何區別,孤芳自賞才是藝術的本質。

對此,我默然了很久。

實踐課就是不斷地不停地表演,大多是西式經典戲劇,既不驚世駭俗,也不標新立異。

講求的是人類永恒的論題,生與死與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