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燃恰好屬於賭博那一派,林軒剛到組織那一年,就曾親眼看著她在歇業期間,眼都不眨的拿著九死一生換來的三百萬跑到拉斯維加斯,幾分鍾後把它們變成了八百萬,又在幾分鍾內輸的隻剩一顆子彈。
“咳……不用你管,我自有去處就是了。”被口中甘甜肥美的龍蝦肉噎了一下,大概在找不到工作的話……她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給我看看你都畫的什麼。”林軒白了她一眼,伸手取過攤在桌上的招工報紙。
左上角兩個飯店招工的信息被用紅筆劃了出來,中間畫了兩個分發小廣告的工作,右下角則圈起了假扮布偶娃娃攬客的工作。
林軒嘴角抽搐,把手中的報紙揉成一團,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安燃。
後者有些不安的咽了咽口水,擠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容。
“你就打算去做這些工作?”林軒哭笑不得:“不覺得大材小用了?看看這工資,咱們今天吃這一頓足夠你幾年工資了。”
“沒有身份證麼,再說還沒文憑。”安燃得過且過的端起桌上色澤鮮豔的紅酒抿了一口,狹長的眸子享受的眯起:“你是不知道中國的身份證管的多嚴,就連刷盤子都要大專學曆呢。”
“我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林軒微微低頭,指尖無意識的在紋路清晰的紙巾上劃來劃去:“身份證和學曆都不是難事,艾莉娜,你為法蘭家族……。”
不等林軒繼續下去,安燃蹙眉,少見的打斷了對方的開口:“記住,我現在是安燃,不再是艾莉娜。法蘭……軒軒,我要過自己的生活。這是我最後一次為法蘭家族做事,此事一了,無論我日後過的是什麼日子,富貴貧賤,都與法蘭家族無關。”
“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反對你的意思。”林軒笑笑,起身拉開安燃身後的椅子,紳士的略略彎腰:“不知道我能否有這個榮幸與安燃小姐一起去酒吧坐坐?”
“很遺憾你沒有這個榮幸。”安燃笑眯眯的聳了聳肩,徑自往電梯門口走去,今日這裏被包了場,電梯也來得很快。
林軒歎息著直起身子,走到安燃身後,欲言又止的話終於在即將離別時開口:“我希望你明白,我從來都隻是效忠你。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可以放棄在法蘭家族的一切。”
注視著電梯的指示燈一層層的下滑,安燃苦笑:“然後呢,跟著我一起打雜工麼?那不是你的生活。”
“你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林軒輕輕咬著下唇,麵上一片脆弱的慘白,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漸漸死寂,不遠處幾個服務員正往這邊張望,不約而同的為林軒的舉動而心痛。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安燃默默地走上去站定,在關門之前深深地看了林軒一眼,溫和卻不容反駁:“我說過,那不是你的生活。”
交完最後一句,安燃靜靜的按了關門的按鈕,眼看著林軒一點點的消失在麵前。
迎著眾位服務員憐惜的眼神,林軒修長的身子靠在已經合攏了的電梯門上,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桃花眸內盡是陰暗晦澀,磁性的聲音似是歎息的自言自語:“…其實,我的生活隻有你,我隻是從來都不會反對你的意思罷了。”
一門之隔,他心中抽痛,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