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子淵的表情看不通透,如同籠罩了濃濃的霧霾。
“先後出現在丹穴的廚房裏和青丘的瀛寰陣法裏,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偶然。”沫沫的語調冰冷,雖眼角帶笑,笑意卻無法深入眼底。
淳子淵凝視了沫沫半響,最終輕輕歎了口氣:“你,可是非要知道?”
沫沫重重點了點頭。
淳子淵揮了揮衣袖,黑色的衣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寂寥的痕跡,良久,他輕輕道:“好,我會全部告訴你。”
於是沫沫此刻便身處凶犁土丘,淳子淵的小木屋裏了。
“不過是告訴我真相,用的著這麼大費周折嗎?”當沫沫再一次被淳子淵提著飛了個把時辰,頭發暈腳發顫眼前冒星星,沫沫終於吐出了深藏在心底的不滿。
她討厭遠行,更討厭以這種方式遠行。
淳子淵顯然不想讓老四這個跟屁蟲打擾了兩人珍貴的獨處時光,沫沫在心裏尋思著,因為他帶著自己飛的十分迅速,不知將老四甩開了多少距離。
沫沫摸著小木屋的木牆壁,心裏不由泛起一股懷念的感覺,想當初她還曾經在上麵貼過嵐婧的靚照來著,企圖以這種方式將淳子淵迷的七葷八素,結果這廝總不上當,害的沫沫還曾經擔心他是不是對女子不感興趣。
沒想到這廝竟然對她春心大動,不得不說,淳子淵的審美觀還真是……真是好極了!
沫沫還在咧著嘴傻笑,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淳子淵隻好出聲打斷了沫沫的臆想:“沫沫。”
沫沫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半響忽然意識到……這好像貌似的確無疑是淳子淵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哎!
沫沫,沫沫。為什麼自己這個俗不可耐十分大眾化的名字從他嘴裏吐出來,竟是別有韻味十分帶感呢。沫沫又開始咧著嘴傻笑起來。
好半響沫沫才平複了跌宕起伏的心情,看著淳子淵在屋子裏擺弄了什麼,忽然,小木屋的木地板裂開,出現一個方形的洞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地道?沫沫激動地一把抓住淳子淵的衣袖,差點高歌一首震撼蒼穹。從小她就對於江湖有著莫大的憧憬,從小說戲本裏,她知道了密室和地道這種極富傳奇色彩的東西,心裏一直想親自見識見識,苦於沒有機會,而今,她真得見到了傳說中的地道!
沒想到這個破破爛爛的小木屋竟然深藏不露深不見底,這叫她怎麼不驚訝欣喜?
可是在淳子淵眼裏,此時的沫沫像極了一個手舞足蹈的白癡。
在淳子淵的一再提醒下,沫沫終於從神遊中回到現實,跟著淳子淵走了下去。沿著幽暗的階梯行走,每走幾步,牆壁四周都會亮起一把燭火,十分準時整齊有序,簡直就像是擁有生命似的。幽藍的光芒如同盛開在半夜子時的鬼火,映在沫沫的臉上。
沫沫十分興奮,興奮的目若銅鈴,在幽藍的光芒中一閃一閃,頗有一種鬼魂的風韻。
隻是,淳子淵隻是專心地一步步走著,時不時催促一下因為好奇而左顧右盼減慢速度的沫沫。
很快,淳子淵停下了。沫沫瞥了瞥前方,幽黑的牆壁上似乎鑿了兩個凹槽,凹槽上似乎擺放著什麼東西。
沫沫湊近一看,卻發現左邊的凹槽裏竟然擺了個牌位!
“這是我父親的牌位。”淳子淵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沫沫點了點頭,她看見了,但是,他為什麼要大費周折地帶她來看他父親的牌位?難道是見家長?
沫沫被自己腦海裏一閃而逝的想法震撼到了,不由連連搖頭。
“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千年前,天帝下令,誅殺我應龍一族。”
沫沫點了點頭,她知道的。據說這應龍一族力量過於龐大,又不為天帝所用,故而被仙人討伐。
難道,淳子淵的父親便是這樣死去的?他作為應龍一族的遺孤,肩負著振興本族的曆史重任,於是費盡心機去搶七件神器?
雖然很扯很狗血,但是……好像還蠻合情合理的。
“那……右邊的凹槽為什麼是空的?”沫沫指著右邊的凹槽,問道。
淳子淵的表情似乎有些黯淡:“那是……為母親準備的。”
語氣裏難掩的蒼涼,讓沫沫很想給他一個深深的擁抱。
好在沫沫製止住了心裏的衝動。
沫沫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所以,你是為了振興本族去搶奪神器?”沫沫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淳子淵。
本來以為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沒想到淳子淵轉過頭來看著她,很是莫名其妙地問了句:“自然不是。不過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