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住口——”
“你還別急眼,我的可沒一點不對。正道較量大約都是同輩之間的交涉,即便是你幻塵宗宗主裴玄機那一輩弟子出來對付我,我也都認了,可你比裴玄機還高出兩個輩分。這是幻塵宗的人死絕了?還是你王孟頫自甘無恥了?”
最後兩句慷慨激昂,擲地有如金石。
不善詭辯的王孟頫頗覺得赫然無顏,胡須微微顫抖,好半晌才道:“葛友真是牙尖嘴利,可這改變不了嚴老賊侮辱我宗之實。”
“這話你敢拿到明麵去?”
“老朽……”
葛牧冷笑:“如果不是當年裴玄機強娶蘇別雲,何來嚴仙師擄走她一?這其中青紅皂白,你趙孟頫比誰都心知肚明,真要是擺到明麵、怕下修道之人的吐沫都淹了幻塵宗的山門。”
王孟頫爭辯不過,拈著胡須沉吟道:“你不必再逞口舌之利,早點跟老朽回去,免得魂飛魄散。”
“哦?那你有本事把高鐵給攔下來。”
“你子……”
以為這樣就能逃出老朽的手掌心?
一聲低語,一輕笑。
王孟頫的氣質陡然變化,須發倒張,衣袍飛揚,竟歲月摩挲的溫和眼睛迸發出奇異銀亮,猶如捭闔下的遠古巫師。
一道道紫紅色雷光在他周身繚繞,平地起風。
他右手高擎,
手指間捏著一枚縮了無數倍的青銅古鍾。
彈指輕扣。
叮的一聲清響。
法陣中暈開無形波浪,而青銅古鍾的聲音、霎時間打破了空間的限製,直傳入葛牧腦海,翻作響徹際的滾滾雷霆。
葛牧的神魂之火再次搖曳,宛如神魂被撞成了碎片,腦袋裏一片模糊。
混亂,空白。
眼前出現了多重自己的身影。
三魂七魄麼?
他不知道,不過比上回好一些的事這次恢複的快了些,五六分鍾後就聽到了王孟頫的聲音。
“老朽這次對你留手了,你莫不知好歹。”
聲音平平無奇,但卻帶著不可反抗的壓迫感,王孟頫的口舌雖然差些了,境界卻絲毫不虛,這凡間沒幾人能與他相提並論!
葛牧滿臉蒼白,虛弱地笑了笑。
但眼中滿是戾氣。
本神王前世鎮壓諸,無數真仙見我盡皆低眉,豈能被你王孟頫老皮膚所威脅?
“王孟頫!你不必留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要了我的命?”
“何必找死……”
“我葛牧孤身一人,此生修道年限不足二十數,但卻讓你幻塵宗滿宗同輩之人不敢爭鋒,獨你這老匹夫罔顧顏麵欺壓後輩,就算一死又有何妨?何況你距我尚有幾百裏地,未必就能要了我的命!”
立於源山附近的王孟頫微微一歎,“既然你不知好歹,老朽也不再手下留情。”
罷,
再次叩響青銅古鍾。
而這青銅古鍾在一叩之間忽然變成了一丈大,裏麵顯出一道葛牧的身影,隨著鍾聲響道,無數道紫色雷電劈落到了他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