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鍾響,
葛牧直感覺像是神魂被撞出了體外,然後被撕得四分五裂。
記憶,
前世的,今生的。
混亂交疊。
葛牧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霄庭神王,在浴血奮戰之後身軀從重霄跌落下去,上界聖殿崩塌,旌旗搖落,空變成了煤絮般的濃黑色。
勝敗已見分曉。
但霄庭神王眼中卻還帶著震撼地的不甘。
那種情緒穿越了前世今生,在葛牧身上重新呈現出來,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絕不能死!
“絕不能死在這兒……”
葛牧的心裏有一瞬間的清明。
迅速抱守本元,抵禦猶如蝕骨魔音的鍾聲侵蝕。
王孟頫的聲音再次響起:“跟老朽回幻塵宗去領罪,並寫出《大宗衍法》的口訣,或還可保住你的性命,否則你此番在劫難逃。”
“不可能——”
“老朽修道一百六十多載,即便你的資質已逾人,但終究修行年淺,抵禦手段在老朽看來猶如紙糊般不堪一擊。”
葛牧笑容猙獰:“老匹夫,老子的骨頭可比你想的要硬,但凡一口氣在就絕不低頭。”
看來多無益了,位於源山附近的王孟頫微微搖頭,隨即袍袖一吐撞在青銅古鍾上。
鍾聲大作。
其威力比剛才勝了十倍不止。
而這口青銅古鍾名為“九曲喪魂鍾”,能夠撼動金丹境神魂,全力激發對付築基期絕對能夠讓其魂飛魄散,絕無例外!
這一聲傳遞過去,葛牧必死。
但王孟頫忘了一件事。
他是通過葛牧的發絲與本體的微妙聯係、攻擊其神魂,一根發絲能夠承載的力量極其有限,所以在這聲鍾聲沒有完全傳過去時,就滋的一聲燒了粉末。
“這子的運氣不錯……”王孟頫撚須感慨,同時伸手一招,將九曲喪魂鍾變作成鈴鐺大收回袖中。
這一擊雖然未必要了葛牧的性命,但他還是難以逃脫。
王孟頫登雲而起,向他的方向追了過去,身為凡塵修道界為數不多的金丹境名宿,親自出馬,如果是築基初期的後輩跑了,他的老臉真沒地方放了。
……
駛往蜀中的高鐵列車內。
當那半聲鍾在葛牧心底響起,便如同萬道雷霆在神魂中炸裂。
葛牧抱守本元抵禦,
卻好像沒起到任何作用。
嗡的一聲眼前就徹底黑了,就像墮入無比地獄,就連神魂之火也暗淡了下去。
眼睛失去了光澤,鼻孔流血不止。
隨後,
腦袋嘭的撞在桌板上。
生死未卜。
對坐孩的媽媽,一位80後的姑娘,慌忙叫來列車乘務明了情況,讓趕快設法救治。
無奈高鐵上也沒有醫生,列車乘務員隻得在廣播裏發其求助,問乘客中是否有醫生,如果有的話請迅速到第18車廂幫忙處理。
一番忙亂。
列車乘務員把葛牧抬到了人少的第18車廂。
幾分鍾後來了位青年,自稱是某醫科大畢業的學生,但學的是製藥專業,隻能幫忙看看。
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