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上官傾城想起曾經在一本靛藍麵的書上看到過的一段話。“取千足蟲三,曝曬七日,以粉狀,加三年生天南星少許。清水送服者,失;醇酒送服者,得。”
說的就是,那個名喚“憶”的小方子。
在這裏,此時此刻,忽然的提起這個,是因為,自己猜測的那個原因嗎?
原本,因為爺爺一夕白頭,不忍心再傷害他。現在,龍焱忽然的提起這個,到底是何意?
“王爺!”上官傲的眼裏,不知是不是上官傾城的錯覺,居然有著些許哀求。
龍焱不作聲,隻是淡淡的微笑。
“我上官家子孫,不需要那樣的回憶。”無比艱難的,上官傲的聲音,帶著無比的疲憊,卻是慘烈決絕。終究不悔。
“上官前輩若是放棄南方,龍焱倒是可以一盡綿薄之力。”毫無吃虧的,針鋒相對的提出了一個讓上官傾城無比疑惑的條件。
上官傲一愣,似乎是不曾料想龍焱會提出如此看似奇怪的一個條件作為交換,“王爺說笑了。”
冷笑一聲,“你以為,深藏在那樣一個百年密林深處的鐵,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嗎?”
此言一出,上官傲的臉色,居然慘敗如同頭上的發絲。上官家多年苦心經營,居然就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句話中,頃刻灰飛煙滅。
難怪他會如此,許下那樣一個承諾。
“王爺,你到底是誰?”
無暇顧及上官傲忽然醒悟過來的問話,龍焱忽然揚手往窗外一射。片刻,隻見兩個貌不驚人的灰衣雜役押著一個同樣衣著的清秀男子走了進來。
似乎就是那個在龍焱和蘇無嗔附近掃地的那個雜役。
上官傲留下一個普通的玉色瓷瓶,便和上官傾城離開了。
大廳裏,隻剩下了龍焱和府裏的這些似乎貌不驚人的下人。
有人恭謹的遞上來自竊聽者身上搜到的小小牌子。烏木的顏色,卻不知是什麼質地,在周圍按照固定的紋路淺淺的刻著一些東西。龍焱的手環繞著牌子走了一圈,心底已經有數。
這個人,恐怕動不得。
揚揚手,將他逐出王府。卻,不曾賜藥。那隨手射出的小針,淺淺泡過添加迷香的“七日睡”,混合七種毒草而製成,若無解藥,三日後便會陷入昏睡,直至死去。
皇宮裏的那個人,這樣的坐不住了嗎?
輕輕吩咐,將玉瓶裏的藥丸給花顏服下,龍焱轉身出了王府。
冷宮
“三哥。”
依舊是青衣,淡淡的微笑著,縱使失寵,獨居冷宮,蘇雪靜也是淡定如往日在麟趾宮般。隻是一旁的紅藥似乎不曾感染,頗有些愁眉苦臉。
蘇無嗔卻也不管,不曾安慰,不曾過問。
“三哥可是要遠行?”一手將手中的書卷毫不在意的往身旁隨便一放,一邊說道,語氣平淡。似乎方才不曾說過那樣一句,讓蘇無嗔猛然心驚的話語。
看著眼前這人訝異的樣子,蘇雪靜抿嘴一笑,直接扯著蘇無嗔不小心在裏麵露出來的環佩。“三哥,自打你長大,每次要瞞著父親出去的時候,總會把這個帶上。我雖不知原因,卻總是記得的。”
寵膩的一笑,不做任何解釋。隻是小心的將血色環佩收好。“雪靜,三哥此去,也不知會不會有時間給你搜集那些小玩意兒,隻能囑咐你自己注意了的。”
“三哥真當雪靜還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嗎?”搖搖頭,“我雖不知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事情,但是,雪靜相信你,不曾做過什麼害人的事情。”
那一刻,說不感動,真的是欺騙自己的。蘇無嗔知道自己這個妹妹自幼聰慧,卻不曾知曉,她了解自己如此之深。
“三哥,”猶豫了些許時候,蘇雪靜看著蘇無嗔的眼睛,“花顏可好?”
有些驚訝自家小妹,尊貴的淑妃娘娘居然會知道這樣一個女子,並且發自內心的關心她。蘇無嗔仍是不曾太過驚訝。
“不太好。身上許多的毒素混雜在一起,除非有人從最先的蠱毒給她解,剩下的毒才好解除。”
沉吟了半響。蘇雪靜轉身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印,交給蘇無嗔。“幫我私下帶給花顏。將來有什麼事情,此物可助她一臂之力。”
神色肅穆,蘇雪靜仔細用一個粉色小袋子裝好,交給蘇無嗔。“三哥謹記,不要讓第四人知曉。”
蘇無嗔的眼裏,有著不解與疑惑,卻依舊沒有過問。隻是點點頭,小心的將東西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