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失計策元春遭幽禁(3 / 3)

皇上冷聲道:“那依你之見,該怎麼處置?”元春沒覺察皇上已冷了臉,依舊道:“讓臣妾說,四皇子腳步錯了,收回來便是。皇上關了這麼些天,也算是給他個警醒,臣妾想,將來四皇子必感念皇上的恩德,更加敬重皇上。”皇上道:“若僅是如此,朕又何必大費周章的關他?”元春摟著皇上的腰,輕拱了兩下,撒嬌道:“若說別個,那臣妾可要替四皇子鳴不平了。”皇上眉毛一挑,“嗯?他有何不平的?”元春道:“都是皇子,太子與北靜王交往甚密,皇上也不曾製止。四皇子與忠順王還是伯侄,忠順王可憐四皇子自幼喪母,多疼幾分也是常情……”皇上冷冷道:“朕有說四皇子與忠順王私交甚深嗎?”元春猛的一驚,雖忠順王擁兵自重,四皇子爭位日久,素日四皇子卻以仁弱示人,忠順王更未曾與四皇子有過私交,所有的事都無證據,既無明證,便是誹謗朝臣。

元春頓時花容失色,訥訥不能成言,“臣妾……臣妾……”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皇上一把將元春推在地上,寒著臉怒道:“是誰告訴你的?”元春忙伏跪在地,身若篩糠,顫著聲道:“是……是……”雖心下慌亂,元春卻明白若供出賈府、忠順王,便是私通朝臣,更是大罪,兩害取其輕,隻慌亂道:“是臣妾猜的。”皇上道:“猜的?你身在深宮,竟對朝堂私密如此清楚,賢德妃,你確實很會猜。”元春不知如何答言,隻磕頭不止。皇上瞧她是不打算說了,也不想打草驚蛇,遂冷哼道:“賢德妃,言語不恭,有違婦德,著令幽閉鳳藻宮思過。”元春大驚失色,忙慌亂地爬到皇上腳下,抱著皇上的腿哀求道:“皇上開恩,臣妾知錯了。臣妾一時糊塗,請皇上開恩……”

皇上看著腳下淚流滿麵、再無半分優雅的女子,又想起那個剛剛進宮時嫻靜淑雅的女孩兒,輕輕閉了閉眼,痛心道:“賢德妃,你還想讓朕廢黜你的妃位,打入冷宮嗎?”元春一愣,頓時心如死灰,輕輕鬆開皇上的腳,緩緩地恭恭敬敬磕了頭,淒聲道:“臣妾謝皇上開恩!”皇上又道:“自今日起,鳳藻宮裏的任何人都不得踏出這個宮門一步。若有什麼風聲傳了出去,賈府就等著抄家吧。”說罷氣呼呼拂袖而去。元春呆呆看著眼前翻滾的湘簾,知道賈府大勢已去,心頭卻仿佛落下了重擔,竟然輕鬆起來。元春長長鬆了口氣,爭了這麼多年,終於結束了,身子軟軟倒在地上……

且說達瓦依然得了水溶的計,回去左思右想,實無更好的法子,便擺了幾桌酒席,請太子過來飲酒,趁勢同太子說了。見太子半日沒有言語,達瓦依然猜不透太子的意思,便執起酒壺,為太子斟滿一杯,一麵不經心道:“我雖說個女兒家,但依柔然的規矩,女兒可同男兒一起共治天下。當然,嫁夫從夫,以後我自會安心內廷之事。”太子因見水溶多日未找到忠順王,又動不得忠順王府,亦苦惱甚久,今見達瓦依然想了這個主意,亦覺得甚好,不由笑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獻策在你,決斷在我,這也算不得幹政。”達瓦依然鬆了口氣,輕笑道:“我不過那日隨手翻了本兵書,上麵有個聲東擊西的法子,借來用用罷了。成不成,當然還是殿下決斷。”太子劍眉微挑,“你能調的動柔然的兵將?”達瓦依然心一顫,暗自揣度太子何意,垂眼低笑道:“我已出嫁,哪還有兵權。不過寫封信給父王罷了。”太子若有所思,笑道:“等明日我同父皇說了,再議此事。”達瓦依然點了點頭,二人推杯換盞、輕吟淺酌,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