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瓦依然櫻唇微啟,一笑傾城,走至窗前與黛玉並肩而立,“王妃,我欣賞你的才華,亦羨慕你有王爺這樣的夫君,更佩服你為王爺做的一切。我與太子既是聯姻,他與我便是休息相關、榮辱與共,我豈能眼看著他儲位被奪。”黛玉轉頭看向達瓦依然,問道:“公主此舉真是為了太子?”達瓦依然淺笑道:“我也不瞞你,此舉不僅為了太子,也為了天朝的長治久安。我知道王妃深明大義,亦非拘泥禮法世俗之人,方舔著臉來試試,請王妃切莫推辭才好!”黛玉因想這事非常,若真答應了,王府必受牽連,恐有滅頂之災,便尋思著得個巧蹤兒既能推了去,又不拂了達瓦依然的臉麵才好,微微沉吟了一下,方笑道:“公主既有如此心胸,我若不幫忙,倒是我不近人情了。”又道:“我倒有個法子,公主可將人馬交於太子,太子親帶兵馬亦可立一奇功。如此公主既幫了太子的忙,又成就了公主的德行,豈不兩全?”
達瓦依然搖頭淡笑道:“我何嚐不想如此。隻是他終究要登上帝位,到了那日,這些兵馬就是柔然不軌的證據,我豈敢讓太子知曉此事。”黛玉聽這話有理,點頭道:“公主所慮極是。但王爺手中無端多了兵馬,必惹人猜疑,恐難以向皇上明言,到時百口莫辯,反誤了大事。”達瓦依然笑道:“以王爺的聰慧,必能想到解決之道。隻請王妃收下兵符,若王爺真不能成事,再還與我便是。”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枚赤金漆眼虎符,交與黛玉。黛玉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接。達瓦依然還要再勸,隻見春纖走過來,笑道:“回王妃,王爺回府了!”黛玉聽了,因問道:“這淒風苦雨、月黑星沒的,大喇喇的跑回來作甚麼?”又問:“人去哪兒了,可曾去了上房?”春纖回道:“不曾去。原要回房更衣梳洗,聽說平妃在這裏,王爺便去了側房看世子去了。”達瓦依然聽水溶回了府,便道:“王妃,不如讓我親說於王爺知道,若王爺不應,我便斷了這心思,若王爺應了,也不為難王妃,王妃覺得如此可好?”黛玉想了想,淡笑道:“罷了,就依你,這等事我原也做不得主。”又回頭對春纖道:“去請王爺過來。”達瓦依然笑道:“如此多謝王妃了!”說罷蓮步輕移,避至繪著花鳥蟲魚的彩屏後。
一時水溶過來,尚穿著九龍五爪流雲蟒袍,隔著屏風與達瓦依然見了禮,達瓦依然便將來意說了,又道:“王爺忠心赤膽,不畏強權、不為家私,若王爺不肯相助,天朝實難找出第二人來,請王爺勉力為之。”水溶原為兵馬一事奔波多日,手上的兵輕不得、重不得,正苦無破解之法,卻不想柔然在京城暗布兵馬,心下著實吃驚,緩緩道:“公主不該將此事告訴小王,若小王在皇上麵前參上一本,公主該明白後果才是。”達瓦依然道:“我既來了北王府,就不怕讓王爺知道。我與王爺雖相識日短、相交亦不深,卻知道王爺深明大義,絕不會為了己利屈膝獻媚邀寵惑上。今日我來既不為太子、亦不為皇上,隻為蒼生黎民能過平靜安寧的日子。相信王爺不會拒我於門外。”若是說別的,水溶必不能應,隻是朝廷安寧不僅關係太子儲位,亦關係百姓社稷,水溶一時亦沒了言語。
黛玉在旁看的心急,這事萬萬答應不得,便道:“王爺,可還有別的法子?”水溶輕歎了口氣,苦笑道:“忠順王恐有飛天遁地之術,這京城已掘土三尺,也沒見著他半個影子。”頓了頓,接著說道:“公主,兵符一事就此作罷,小王就當不知此事。”達瓦依然聽了,急道:“王爺?”水溶道:“公主救太子心切,小王可以體諒,但如此飲鴆止渴,即使事成,也是謀逆重罪,公主也脫不了幹係。”達瓦依然歎道:“我難道是不知道的?若有別的法子,我也不會鋌而走險,隻要能平息此次叛亂,我願一人承擔所有罪名。”水溶問道:“公主也不顧柔然國安危了?”達瓦依然想起父親的教誨,柔柔笑道:“我的父王是天下最英明的國王,他會有辦法保住柔然不受外敵侵略。”水溶道:“是,國王可將公主逐出皇室,罷黜公主的名分,從此不認公主這個女兒。”達瓦依然笑道:“若我的一死能換來天下的安寧,我雖死無憾!”
聽了這話,水溶也不禁佩服起這位異國公主了,若她是個男兒身,將來繼承了王位,柔然便是天朝的勁敵。想了想,水溶道:“公主若真心想助天朝一臂之力,小王倒有個法子。”達瓦依然忙道:“王爺請說!”水溶頓了頓,黛玉使了個顏色,雪雁會意,悄悄帶著丫頭們都避至房外,守在門口。水溶方道:“請公主傳書給國王,起兵東進,直入天朝邊境。”達瓦依然怒道:“王爺這是何意?想挑起兩國戰亂?”水溶道:“公主莫急,聽小王說完。隻要柔然起兵擾邊,皇上便可以鎮壓之名調了忠順王的兵,如此忠順王就一拔了牙的老虎,不足為懼。”達瓦依然想了想,憂心道:“倘若皇上信以為真,派兵平叛,柔然國之亡矣!”水溶笑道:“既是佯裝起兵,自是先同皇上通了氣的。”達瓦依然詫異道:“王爺想讓我獻計於皇上?”水溶沉吟了一下,緩緩道:“是獻計於太子!”達瓦依然恍若大悟,輕笑道:“確實是好計!太子再獻計於皇上,如此太子在皇上前討了好兒,我在太子前也有了臉,王爺想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