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國君病危,國師之職虛位以待,換帥在即的消息,很快像是雪花一樣飄散開去,方圓千裏的各大門派聞風而動,紛紛派出各路高手前來齊都臨淄,既想染指齊國國師之位,更欲在天下豪傑麵前證明實力。
周王朝的修真者,雖然都在深山密林中修煉和居住,但和傳統意義上的隱士不同,修真者分為入世和出世兩種。並非所有的修真者都是閉門修煉,不問世事,相反,更多的修煉者對於凡間的王霸之事非常感興趣,因為對於修真者來說,諸侯間的天下爭霸的戰場,就是各大修真門派證明實力的最佳舞台。
坊間常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這第二句說的,正是修真者將天下當做是比拚的舞台,而芸芸眾生,就是修真高手們的卒子。
正因如此,天下的各大諸侯國中,國師通常都有兩個,一文一武。文國師負責製定國策,改革圖強;武國師負責征討四方,殺伐異國。
齊國在諸侯林立的周王朝,一直穩居實力榜的前五名,若能入主齊國,意義不言而喻。但想要入主齊國,卻並非易事,由於齊國有三位公子,所以想要進入齊國的政治中心,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法當然就是投靠其中一位公子,成為其門下幕僚。
由於齊僖公身體抱恙,齊國的一切大小事務,自然也就由世子諸兒統籌。諸兒臨時掌政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公子糾和公子小白,商議換國師之事。
說是商議,其實就是下達決策。所以事情並不是想象中的機密,而是堂而皇之地大肆宣傳,基於此,公子小白前去赴會之時,府中的主要幕僚也一同前往。
鮑叔牙身為公子府的首席文臣,自當伴隨前往,秦軒雖是一介無名小卒,但沾了鮑叔牙的光,也一同與會。隨行者有三十多人,令秦軒稍感意外的是,那白發老者也赫然在列。
“此次宣布國師產生之法的地點,位於新建成的稷下學宮,我有一種預感,齊國未來的政治和學術交流,將會移到稷下學宮。”鮑叔牙對秦軒視為自己人,低聲說道。
秦軒初到臨淄,對於稷下學宮知之甚少,聞言問道:“不知這稷下學宮是怎麼樣的一座宮殿?我初來乍到,不甚了解,前輩可否告知一二?”
鮑叔牙一路走一路說道:“稷下學宮是齊國官辦的學府,位於都城臨淄的稷門附近,稷下學宮就在稷門之下,係水之側,交通便利,且依水傍城,景色宜人,故學宮乃臨淄八景之一,是遊人必到之地。你若到了稷下學宮就會發現,稷下學宮就像個城外的小城,城牆街道應有盡有,是學宮的聖殿,所有儀典均在這裏舉行。”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跟隨公子小白來到了稷下學宮。
高牆采院的稷下學宮位於西門外一座小山丘之上,房舍連綿,氣勢磅薄。眾人繞過繞過主堂外的大水池,來到主堂西麵的一扇窗下,挑開窗扇,推開一隙,朝內瞧去,隻見叁開間的屋宇寬敞軒昂,是個可容百人的大空間,南壁的一端有個祭壇似的平台,上方掛有方大匾,雕鏤著“稷下學堂”四字。
最令秦軒印象深刻是堂內上端的雕花梁架、漆紅大柱,使學堂看來更是莊嚴肅穆,使人望之生畏。此時大堂門窗緊閉,惟隻平台上有兩盞油燈,由明至暗的把大堂沐浴在暗紅的色光裏。
小白推開大堂的門,裏麵的景象盡收眼底。
裏麵散落地站著足有上百人,但卻不顯得擁擠,人們正在低聲交談,似是被稷下學宮莊嚴肅穆的氣氛所懾。
人群之中,最引人注目的站在前方丈許處的那個主人。此人油然站定,烏黑的頭發散披在他寬壯的肩膊處,鼻鉤如鷹,雙目深陷,予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他垂在兩側的手比一般人長了少許,麵膚手膚均晶瑩如白雪,眼神漯邃難測,專注而篤定,好像從不需眨眼睛的樣子。他的外形雖然威武,但眉宇之中,卻顯得有一絲長期沉溺於酒色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