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曾向父母透露,大伯是很願意跟父親像正常兄弟一樣的,隻是他心裏有結,要是父親能替爺爺認個錯,大伯就能放下了。父親雖然很想恢複兄弟情,但是爺爺的事他不能代為做主。爺爺生前雖然在做得很差勁,卻沒開口說過自己錯了這種話。既然爺爺沒有開這個口,他也不能代替,這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伯母有心幫下父親一家,有一次卻被大伯發現,狠狠打罵了一頓,此後伯母再不幹涉他們兄弟的家事。
清官難斷家務事,在吳守仁和母親楊雨看來,他們兄弟二人實在太拗了,不論是大伯放下麵子,還是父親代爺爺認個錯,都沒有什麼。如果爺爺泉下有知,想必也不願看到兄弟二人這麼樣。
…………
上學的時候,父親對吳守仁要求頗多,總是不許這不許那,因此吳守仁與父親的溝通很少。直到長大工作了,體會到打拚的不易,那時他已長年在外,與父親麵對麵說話的機會已經很少。所以在家這兩天他硬是拉著父親喝酒、下象棋,完全按照父親的愛好來,直讓父親懷疑兒子是不是發燒。
在家的時間很短,吳守仁要請假多陪下父母,直接被拒絕了。本來吳守仁太過親近他們的“怪異”舉動,在父母看來有問題了,現在要請假,想也不要想,以學業為重。
返校的這天,下起了小雨,父親吳明江說什麼也不讓吳守仁坐公交,其實他就是想開著汽車在兒子跟前炫耀一下。既然有這個方便,吳守仁把紀瑕老師也捎上了,吳明江豎了個拇指,稱讚兒子機靈。
現在是08年,考駕照還不那麼嚴,父親有車沒證,吳守仁建議他考個駕駛證。他知道以後駕駛證考起來多費勁,他自己也打算一過了成年的生日,利用寒暑假的時候去考。
車快開到三中的時候,紀瑕老師讓停車,說沒走幾步就到了,她走過去就行。這時外麵的雨已經轉大,吳守仁把自己的傘給了紀瑕老師。
“爸,你的廚藝不錯,要不來學校食堂租個地方做飯吧?”看到父親粗糙的雙手,吳守仁有些不忍,父親在十裏八鄉幹的是力氣活兒,一天到晚又髒又累錢還少。
“我的廚藝你和你媽吃吃還行,開飯館還差了好些,再說了你們學校也不好進。”
“別提了,普通食堂的飯不便宜還難吃,至於進食堂我給你留意一下,每年食堂是要競標的,對社會開放。”吳守仁下定決心,一定要給父親爭取到食堂的一個窗口。
車停在了校門口,外麵的雨正大,吳明江提議雨小了再下車,吳守仁正要答應,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撐著傘走過,他便下了車,飛快跑到人家的傘下。
“同學,不介意跟我撐一把傘吧?”吳守仁笑著說。
傘下的女生轉過頭,“是你……吳守仁?”
“宋天一?”吳守仁張大了嘴巴,他隻覺得這個女生眼熟,以為是班裏的女生,沒想到居然是她。